晋王府之中。
周嘉韵等到了天黑,不见晋王过来,一打听才知晓晋王是去了吴侧妃之处。
周嘉韵先前对于嫁给晋王是百般不情愿,可她也一直以为就凭自己的样貌家世,以及还是皇帝的亲表姐必定会得晋王之宠爱,没想到新婚头一日,晋王却是去了吴侧妃处……
“这位吴侧妃是何来历?”
周嘉韵身边嬷嬷早就探听清楚了,连道:“先前就一直想要与侧妃您说了,只是您不爱听,这位吴侧妃的来历可不小,她是祁郡主身边奶娘的女儿,自幼就在祁语宁身边伺候的,听说祁郡主先前还将祁家要紧的产业交给吴侧妃处置。
吴侧妃入了王府后,晋王殿下便将晋王府之中不少产业也交给了吴侧妃打理,听说吴侧妃在生意场上颇有手段,深受王爷疼爱,自从吴侧妃进了王府后,晋王再也没有去过别的侍妾那边。”
周嘉韵闻言紧蹙着眉头道:“祁语宁的丫鬟?我如今却是连祁语宁的丫鬟都不如?”
周嘉韵只觉得心中聚集的那口恶气更重了几分。
周嘉韵起身道:“走,去西梧院,我要亲眼见见晋王。”
西梧院里边。
霜降浑身无力地躺在床榻之上,见着晋王不罢休的眼神,她便出声道:“王爷,今日新侧妃入门,您若是还有力气,还请去新侧妃处吧!”
晋王捏住了霜降的下巴,“你倒是有一个好主子!若本王今日去了周嘉韵的房中,少不得明日你那好主子又要来威胁本王!”
周嘉韵不顾霜降院中的丫鬟阻拦,走到了院中,就听到了屋内传来的晋王这句话,周嘉韵的指甲深深地扣进了手掌心之中,便转身离去。
又是祁语宁,祁语宁的手伸得也忒长了些。
霜降在晋王怀中道:“我家郡主可没有这兴致来管你后院的闲事,她不过是担忧我的身子骨罢了。”
晋王捏着霜降下巴的手一松,转而摸着霜降的侧脸道:“容儿没有多久可以活了,她的双腿已经都腐烂完了,我不想她伤心,在她最后的时光之中,她不要弟弟妹妹,我便不给她弟弟妹妹,等到她走后,我便会断了你的药物……”
霜降道:“容郡主到底年幼,你若是能狠狠心,让她戒除了阿芙蓉之瘾,并非是没有机会活下去的。”
“戒除阿芙蓉谈何容易?”
霜降道:“我听波斯商人说过,这娘胎里就带着阿芙蓉毒瘾的胎儿,不让带毒瘾的生母亲喂就是无事的,我真的不明白晋王妃为何要拼死生下一个带着毒瘾的女儿,这不是害了孩子吗?也害了她自己吗?”
“霜降,你过分了些。”晋王冷声道,“晋王妃不是你可以说的。”
霜降看着晋王道:“晋王妃本就是自私自利,明知你对她一片真心,却企图用孩子绑住你一生,甚至还让她身边的丫鬟教着小郡主,不让你继续纳王妃生子,她那不是在乎你,更不是在乎孩子。
这盛京城豪门勋贵之中,都知丧母长女不可娶,晋王妃若是真心为了女儿思虑,应当是像徐王妃那般性命垂危时,为徐王府选个心肠家世好的主母,能护女儿平安……”
晋王怒视着霜降道:“你今日话太多了。”
“王爷若是嫌我话多,周侧妃应当是话少的。”
晋王狭长的狐狸眼眸轻眯,看着无力的霜降,毫无怜惜,直到一个时辰后霜降哑声讨饶才放过了她。
晋王走出屋外,到了庭院之中,趁着月色回想起了今日阿容让他不要霜降一事,他素来疼爱阿容竟会拒绝,从一开始他就知晓霜降与晋王妃是不同的,她们长得相似,性格大相径庭。
晋王妃千百年世家出生,清尘脱俗,有着千年世家千金的风骨。
而霜降呢,许是在生意场上打过滚,又是做过丫鬟的,更是祁家出来的,外柔内刚,俗得要命,却更平添了不少鲜活。
晋王深呼吸了一口气,今日祁语宁为霜降打抱不平时,晋王并没有几分恼意,他得知自己的心意后,无奈苦笑了一声,他先前所谓的情深,好像也不过如此。
毕竟若是先前有人胆敢在他跟前说起王妃的不是,他必定留不得那人。
霜降洗漱后,觉得气闷,打开了窗棂见到了在院中的男子,弦月黯淡,天色昏暗,只有他身边有两个小厮掌着灯笼。
霜降在窗口道:“王爷还在院中愣着作甚?还不去周侧妃处?省得明日被太后娘娘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