旻朝女子手中的《女戒》,大多为生母所赠。
既然,段氏不曾教导她闺阁女郎应守的规矩,那么他便送她一份大礼。
“听说,虞夫人不曾为你准备《女戒》,我特意命人为你准备了一本!”
见她迟迟不肯伸手。
柳遗直眸色更为温润,轻轻摇晃着手中的折扇,上面赫然写着‘锦仙’二字。
“还是说,侄女儿想要五叔手中的折扇?”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威胁。
虞嫤很想极力否认,并甩柳遗直一个大耳光,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得哑巴吃黄连。
不仅恭恭敬敬地接过《女戒》,甚至还要表达自己的谢意:“感谢柳五叔的大礼!”
柳遗直在她那恨不得踩死自己,却又不得不忍着的目光中,心满意足地离去。
“阿姐,五叔为什么要送你《女戒》?”
“他就是一个疯子,谁知道他要干什么!”
虞嫤愤愤不平,手中的书籍被她捏得快要变形。
她完全不清楚哪里出了问题,刚进柳家居然被人知晓了‘锦仙’这个身份。
——柳遗直,简直就是来克她的。
“五叔其实挺好的,你别对他有偏见,他送你《女戒》,是长辈对晚辈的拳拳爱护,绝对没有别的心思。”
“……”
虞嫤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她很想大声质问虞晚:你这么会自我疏导,还问我作甚?
只可惜,虞晚不知她抓狂的心思。
反而,一个劲在她耳边,和尚念经似的说着柳遗直的好,眼神狂热且虔诚。
“阿姐,柳承嘉见着五叔,就像是老鼠见了猫儿似的,我什么时候能有这么威风?”
“……”
虞嫤辞别了白日做梦的虞晚,径直回屋。
红裳做贼似的关上门,煞白的脸色带着抹不去的忧色。
“姑娘,锦仙一事,可要传信给门主?”
“柳遗直之所以主动透露消息,就是为了引蛇出洞,这会儿绝对不能跳进他的陷阱,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按兵不动。”
事实确实如虞嫤所料。
柳遗直左等右等,也不见她和外界有任何联系,倒是一如既往地打探柳家‘承’字辈的消息。
——那把写着‘锦仙’的折扇,像是从未出现过。
“倒是一个沉得住气的。”
柳遗直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单手按着前额。
他微眯的黑眸既澄澈又幽深,懒懒散散的表象之下,似乎遮掩着洪水猛兽。
“虞家父子如何了?”
站在暗处的黑影,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询问明京的事情,思忖了片刻恭敬回答。
“首辅大人若是不肯出力,怕是保不住。”
柳遗直倏地笑出声来,那看似多情实则无情的桃花眼,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我家那老头子又倔又抠门,我给他写了好几封求情的书信,最终都石沉大海。”
他慢悠悠地起身斜倚窗柩,望着那满院的花海,刚才那阴郁的容易忽然又被慵懒取代。
“只是,这两枚重要的棋子儿还有别的用处,我岂能被他们轻易废掉?”
虞嫤不知柳遗直的心思,也不知虞家父子被其当作棋子。
她此时,正在被虞晚拉着去相看‘良婿’——柳承毓。
她本不想抛头露面,可想到虞晚为了她的事情,俯下身段去找柳成嘉求和,终是没忍心拒绝。
只是,刚赶到约定的地点,两个人便当场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