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来势汹汹的逼问,柳宗毓没有丝毫回避,反而第一时间给了回应。
“娶!”
“为什么?”
不仅虞嫤奇怪,就连蹲在望江亭顶层看戏的柳遗直,亦是瞪大了眼眸,好似第一次认识柳承毓一般。
“或许是因为你,长得好看的缘故,我对你没有感到厌恶!”
“……”
这话若是柳遗直说出来,虞嫤不会有丝毫诧异。毕竟,他是红尘里养出来的花间客,最会花言巧语。
可这话被柳承毓说出来,虞嫤总觉得有一股浓浓的违和感,这一点都不符合他,遗世独立的气质。
“感谢你的真挚,只是我们并不合适!”
柳承毓没有被拒绝的羞愤,也没有死缠烂打的心思,朝着她微微颔首,风轻云淡的远去。
直至他的背影消失不见,柳遗直终于忍不住露出脑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那族嫂若是知晓,患有厌女症的柳承毓主动求娶,这会儿肠子怕是都得悔青!”
虞嫤乍听‘厌女症’,黑白分明的眼眸瞬时瞪大,显然没有想到遗世独立、淤泥不染的柳承毓,患有这种毛病!
只是,她这愕然来得快去得也快,须臾便恢复了平静,反而冷冷地直视柳遗直。
“柳五爷,您好歹也出自书香大族!莫非不知,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面对她的埋汰,柳遗直双足轻点、衣带轻飘,顺着六七丈高的檐柱飘然而下。
宛若平地行走,不染一点微尘。
“侄女儿此言差矣。”
他麻溜地抽出折扇,放在胸前轻轻摇摆,眉梢微挑、神态戏谑,一副风流倜傥的浪荡子模样。
“我比你来得更早!若要深究,也是你们打扰了我观赏风景的雅兴。”
“……那么,我便不打扰柳五叔的雅兴了!”
虞嫤被堵得哑口无言,礼貌性地敷衍了一句,刚准备离开却被柳遗直笑着挡住去路。
“好不容易见一面,侄女儿可需五叔护送?”
“不劳五叔金躯!”
虞嫤不给柳遗直任何纠缠的机会,拒绝的干净利索,柳遗倒也不曾阻拦,只是望着她的背影凝眉远眺。
时间好似须臾而过,又像沧海桑田。
直至一个黑袍人影,出现在他的身后,他这才慢悠悠地转身,眸色充斥着肃杀与冷清。
“陆翀的去向,确定了吗?”
“已经确定,就在象山。”
柳遗直扣着扇柄的手指微微一曲,他总有一种感觉,陆翀此次象山之行,或许专为虞嫤而来。
——毕竟,自己藏起来指证虞嫤的老鸨丢了!
世人常言,上山容易下山难。
虞嫤未在山顶逗留太久,赶到山腰时已是太阳西斜,一旁的翡翠咬紧牙关跟着她的步伐,可还是逐渐乏力。
“先歇息一会儿!”
“嗯嗯!”
翡翠点头如蒜,随即像面条似的瘫软在石头上,但凡闭上眼睛,她都能睡到天荒地老。
只是,她这想法尚未付诸行动,便被无情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