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柳遗直,清风呢喃的语气、幽冷深邃的眼眸、直白有效的威胁。
虞嫤的脚步,终究没能迈出门槛!
一步步折返,一笔笔勾勒,一次次沾血……笔走龙蛇的手书,因着鲜血的晕染,宛若活了一般。
弥漫着血腥的和离书,似乎带着些许疯狂嗜血。
柳遗直在虞嫤落笔的那一瞬,麻溜地收起和离书,然后不耐烦地朝她挥手。
“好了,你可以离开了!”
闻言,虞嫤无形中松了一口气,紧绷着的骨架似乎也舒坦了一些。
她倒也没有询问,柳遗直是否会将和离书交给柳遗青。
——毕竟,当她选择折返书写的时候,便没想过能将这染血的玩意儿带走。
行至门口,她忽然转身看向柳遗直。
“柳五爷,有没有人跟您说过,您就像得了绝症的疯子,脑子有疾!”
柳遗直本以为她是奚落,可瞅着她那认真的眼神,便知道她是真的在发问。
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虞嫤倒也没有奢望,能从他的嘴里得到答案,不疾不徐地跨出揽月居。
回到二房所在的跨院后。
红裳明显感觉到,虞嫤的神色不太对劲,手指骨泛着一丝苍白,神色飘忽不定。
“姑娘……”
虞嫤见她眸带忧色,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朝着她挥了挥手。
“你去寻阿晚,我有话要和她说!”
最近几日,虞晚也听到了些许风声,倒也旁敲侧击地打探过消息,可惜每每都是无功而返。
如今乍听,虞家父子出狱的消息,先是一愣,随即眼泪开始狂飙,那模样宛若泄洪。
虞嫤看似无奈,实则心疼。
她知道,虞晚哭的是这段时间的憋屈,哭的是面对命运的无措,哭的是日日夜夜的担忧……
她看似没心没肺,却用最大的努力在营救虞家。
——就连她腹中的孩子,恐怕也是她的筹码!
许是哭够了,许是觉得丢人,虞晚不好意思地搓了搓鼻头,抱住虞嫤的胳膊。
“阿姐,父兄能赢吗?”
“只要兵多粮广,他们不会败!”
相比较北疆,为战而生的北虏,西北一带的盗匪,并无太强的杀伤力。
他们抵达西北后,战斗是其次。
最难的反而是,如何安顿居无定所的流民,切断盗匪们的兵源,减少西北一带的破坏。
只是,这一切都距离她太遥远。
她现在要做的是,该如何将柳承荫送出柳家,该如何避开柳遗直这个疯子。
“阿晚,你可了解柳五叔?”
“额……怎么了?”
虞晚目带狐疑,显然没有想到虞嫤的问话如此跳脱,她们刚才不是还在谈及西北的战事吗?
怎么一下子,便跳到了五叔身上?
“他可受过刺激?”
“你瞧五叔那模样,是吃亏的主?”
虞嫤捏了捏前额,柳遗直那无法无天的模样,岂能让自己受了委屈?
——她也是魔怔了!
她本来已经,放弃打听柳遗直的事情,可当和柳承荫私下见面时,后者倒是说了一则秘闻。
“我五叔,是真正的天才,既可跨马簪花、又可上阵杀敌。他这辈子除了在五婶身上,从未摔过跟头。”
“什么跟头?”
“我五婶心里应该装着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