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遗直眉角轻顿,身体向后微倾,整个人躺在摇椅上,没有一点客人的自觉。
瞥到虞嫤眉宇间透露的不喜,他轻咳了一声。
“阿嫤,你为何能确定,要找的人是柳承荫?”
虞嫤不知,柳遗直对此事为何这般执着,却也没有隐藏的意思。
“我师父曾言,皇子的右腰有三颗梅花痣。”
柳遗直手指轻轻摩挲,柳承荫平素深居简出,鲜少有人知晓他腰间的胎记。
君子门的人,到底从何处获知的消息?
“所以,你上次将人迷晕,是为了验证胎记?”
“是!”
柳遗直又问了好几个问题,大部分和柳承荫的身世有关,而这也引起了虞嫤的高度重视。
“五叔似乎在怀疑什么?”
“只是觉得,你们寻人的过程太顺利了!”
柳遗直闭上了眼眸。
若是柳家没有参与便罢了,可他的父兄皆参与其中,怎么会让他们轻易将人寻到?
到底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虞嫤挑眉,她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柳承荫。
——她还能寻错人不成?
“五叔可是知晓了什么?”
柳遗直摇头,随即指了指自己身侧的位置,见她蹙眉不前,唇角微扯,笑容逐渐肆意不羁。
“看来,侄女儿并不想知晓外面的情况。”
虞嫤先是皱眉,随即脸上堆满了假笑。
她朝着摇椅莲步轻挪,甫一靠近便被柳遗直拽到怀中,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遍布红斑的侧颜。
“你的脸,什么时候能好?”
她本能的想要将人推开,可想到两人的约定,还是默默承受了那作乱的手掌。
“大概需要一些时日。”
柳遗直知道她是故意为之,却也没有戳破,而是在她耳侧轻轻呼了一口热气。
“我既然能送走柳承荫,自然也能将他的消息透漏给陆翀。”他的手指轻轻缠绕着她的青丝,“你应该知道,五叔素来耐心不足。”
“二公子曾言,五叔最是顾念亲情,您……”
柳遗直笑着勾起她的下颚,打断了她滔滔不绝的恭维。
“然而,他并不是我的侄儿,不是吗?”
见她蛾眉微挑,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眉心,顺着她高挺的鼻翼轻轻摩挲。
“陆翀已经疯了,你可莫要将我也逼疯!”
他的大兄以为陆翀发疯似的寻人,是为了柳承荫,可他却知道,那人更多的是想要逼出虞嫤。
“半个月后,他准备在菜市口为断刃施行剐刑!”柳遗直眼睑半敛,“虽不致命,却足以让君子门痛心。”
虞嫤目露寒光、双拳紧握,她当日打听到断刃被藏在明月楼时,便想着寻机会将人救出来。
没有想到,她还未曾行动,陆翀便将人扔出来作饵。
“对了,他还邀我与大兄一起观刑!”
柳遗直轻笑出声,这杀鸡儆猴的手段虽然屡见不鲜,却最是高效实用。
就是不知道虞嫤,能否做到熟视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