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指挥使,你若是喜欢这幅《辟火秘戏图》,我便成人之美赠予你。”
见陆翀拧着眉头不说话,柳遗直献宝似的将别的画轴打开。
绘画的内容大同小异,女子虽然五官时有不同,穿戴偶有变化,神色稍显诡异……
可任谁都能瞧得出,着女子不管怎么画,都和叶桑枝有五分相似。
不同的男人,相似的女人;不同的动作,麻木的表情!
“咱们的太子爷还挺喜欢这些画轴的,我逢年过节总会送给他一些,让他也尝一尝鲜。”
“……柳遗直,你是在找死吗?”
柳遗直像是没有瞧出陆翀眸中的怒火,反而在他眼前挥了一挥画轴,笑得月朗风清。
“据说陆指挥使自打崖山之战后,便开始不近女色,这画轴指不定能帮衬一二。”
陆翀听到崖山之战,像是被人戳了肺管子似的,怒火不断飙升,声音也更为冷凝。
“柳遗直,叶桑枝可是镇北王的独女,你竟然如此折辱她?你这是觉得镇北王的刀钝了吗?”
“哦……这便是折辱吗?”柳遗直弯曲的睫毛上下煽动,声音悠长且低沉,“她是镇北王的独女,便不需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吗?”
“你……”
陆翀敏锐地感觉到,柳遗直的神色不太对劲。
他本想将画轴合上,却见后者忽然抢了过去,狠狠摔在地上踩了两脚。
“陆指挥使既然不喜欢,那么我便将这批新鲜出炉的玩意儿,送给太子当大婚之礼吧!”
“柳遗直,你是不是疯了?”
陆翀以为自己足够疯癫,可相比较柳遗直目无皇权的模样,简直称得上乖巧!
“原来,你现在才发现啊!”
柳遗直似笑非笑地瞥着陆翀,那灼灼的目光疯狂且偏执,让人不寒而栗。
“柳遗直,太子就算有千错万错也是旻朝国本,你莫要将事情做得太绝。”
陆翀不喜欢越千琅与世无争的性子,不喜欢他的妇人之仁,不喜欢他因为儿女情长罔顾大局……
——却也不愿意看到,柳遗直这般糟践他。
瞧着他宛若寒刀的目光,柳遗直‘扑哧’一声笑出来,双手抱胸,眉目清冷。
“国本?你倒是尽可睁大眼睛看着,看他是否能坐上那个位置!”
闻言,陆翀的脸色愈发难看,陛下想要废太子的心思,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
若不是越千琅占了嫡子的名分,朝中的大臣坚持旧礼不肯配合废太子,这东宫早就换主人了。
越千琅本对于太子的身份,一直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
——然而,历朝历代,有哪任废太子能落得好下场?
柳遗直瞧他目露忧色,唇齿间带着浓浓的嘲讽,他自然知晓陆翀和越千琅的关系。
他虽然看不上越千琅的性情,却也顾念着儿时的情分,不愿意看到旁人奚落他。
他抬眸瞧了瞧外面的日头,轻松肆意地瘫了瘫手,一边挪步一边开口。
“再者说,你情我愿的事情,我又不曾逼迫叶桑枝!”
离开揽月居后,陆翀在柳遗直的陪同下,顺道搜了几个跨院,仍旧一无所获。
不说其他锦衣卫的心思,就连陆翀都觉得荒唐。
偌大的柳宅,居然连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查不到?到底是柳家早有布局,还是他漏掉了什么?
好在,他素来意志坚定。
并未被眼前的失败打倒,反而越挫越勇,目标明确地朝虞嫤居住的跨院走去。
一行人时,锦衣卫正在里里外外的搜查,而虞嫤则在一旁静默地站立,远远瞧去安静如仙。
陆翀的目光,状似无意地从她的手腕上划过,双眸露出和煦的笑意。
“虞大娘子,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