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桑枝声泪俱下的言辞,可谓石破天惊,直接将几个折返的锦衣卫打入死刑。
“五夫人,我希望你能慎言!”
陆翀瞥向叶桑枝的目光狠厉如刀,好似她但凡再敢多言,他便会划破她的喉咙。
被那嗜血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
叶桑枝心里虽然害怕,面上却不显露分毫,只是一个劲地嘟囔着,她要锦衣卫的命。
柳遗青亦是经历过风浪、看懂大势的人。
当他听到,叶桑枝毫不避讳的控诉锦衣卫时,便知道柳家和镇北王府怕是要参锦衣卫一本了。
——否则,日后任谁都能踩他们一脚!
他双眸紧眯,看向柳遗直的目光带着浓浓的阴郁,恨不得拿着鞭子抽死他。
他想要布局,坑锦衣卫便罢了。
毕竟,他也看不惯这群嚣张跋扈的鹰犬。
——可是,他干了什么?
他竟然将柳家、叶家、皇室全部拉下水,准备放在火架上一锅煮。
柳遗直也不去看柳遗青黑黝黝的脸色,清冷的目光直视陆翀,声音不疾不徐。
“陆指挥,如今人证确凿,你还要包庇?莫不是想让我,奏请陛下做主不成?”
陆翀的目光逐渐变得凝重,眸底深处多了几分,难以名状的警惕。
——他很早之前,便从旁人口中听说过柳遗直。
有的人说他是柳家的麒麟子,有的人说他是血战北疆的猛士,有的人说他是流连花丛的浪子……
然而,经此一事。
他却在柳遗直身上,看到了孤注一掷的反扑,看到了不顾一切的疯癫,看到了心若磐石的狠辣。
显然,自己大肆搜索柳家的事情,引起了他极度的反感。
所以,他一边同自己虚与委蛇,一边趁机布下巨网,只等他的人折返,破网而入!
——只是,叶桑枝脑子是不是被狗啃了?居然豁出去名声为他布局?
她难道不明白,柳遗直对她只有利用,她的名声越坏,极有可能死得越快?
柳遗直不满陆翀装死的行为。
手中的折扇,轻轻敲打着身侧的床柱,低沉的声音好似从牙缝里蹦出来。
“陆指挥使若是下不去手,我倒是可以代劳!”
陆翀知道,柳遗直既然肯舍出叶桑枝布局,岂能没有一点收获?
只是,那些人是他同生共死的心腹。
他们可以战死,可以被敌杀,却绝对不能死于自己的懦弱,不能死于‘莫须有’的罪名。
“我会将人收押,定然会给柳五爷一个满意的交代!”
“我若说,现在就要杀了他们呢?”
“柳五爷,杀人不过头点地,得饶人处且饶人!”陆翀的尾音上勾,声线干净却狠厉,“柳家家大业大,又何必同我们这些泥腿子拼命!”
“你在威胁我?”
“我只是在提醒你!”
柳遗直眯起了双眸,他本想杀鸡儆猴,可陆翀誓死护人的态度,反而将他逼到犄角旮旯。
他今日,若是将锦衣卫就地格杀,那么明日柳家直系当中,指不定会多出几个死人来。
——锦衣卫,从来都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你伪造的信呢?”
瞧着柳遗直的态度略显松动,陆翀倒也没有逼得太紧,将怀中揣着的信掏出来递给他。
柳遗直接过书信,反手将他递给柳遗青,而他自己则默默地望着陆翀。
“陆指挥使,我柳家虽然门风清正,可我却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主,这种搜查府宅的玩笑可莫要再开了。”
他好似没有看到陆翀那渐眯的双眸,反而自顾自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