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并未多言，反而欠身告辞。

“你准备去哪里？”

“荣华园。”

听到‘荣华园’三个字，柳遗直本能地皱眉，斜着眼睛端详了虞嫤许久，才淡淡地开口。

“你去荣华园，做什么？”

“我想告诉老夫人。”她抿着薄唇轻笑，目光却冷冽如刀，“柳承嘉和阿晚和离之后，柳承嘉十年内不得迎娶继室。”

“……你当柳家是泥捏的？”

虞嫤从未奢望过，柳家能一口答应自己的要求，然而她并不觉得沮丧。

——毕竟，这世间的大部分事情都可以交换。

“柳家若是不应，那么我便会告诉天下人，柳家老夫人当年，派人将我偷出虞家，最终沦落风尘之事。”

“……”

柳遗直愕然无语，直愣愣地望着虞嫤，着实没有想到她会在这里等着柳家！

——他不在乎老夫人的名声，可他在乎柳家的名声。

这事情若是被传出去，别说升斗小民的闲言碎语，就连簪缨世族恐怕都会群起攻之。

更有甚者，虞家若是追究到底，事情会变得更加严重。

虞嫤见他脸色微变，唇角闪过些许嘲讽，伸出手捋了捋胸前的发丝，笑得尤为畅快。

“柳五叔，你觉得老夫人会同意吗？”

柳遗直的唇角逐渐紧抿，神色变得凝重。

他父亲那位继室最是色厉内荏，被虞嫤提起当年之事，怕是会直接将此事应承下来。

“你找到证人了？”

虞嫤眸色淡淡地‘嗯’了一声，实则内心却清楚的紧。

当初青儒派出去的人本想将其带走，奈何那人混迹江湖多年，也有不小的逃生本事。

硬生生甩开了君子门的人，逃得一干二净。

柳遗直皱眉，他当初也曾命人去寻那人的踪迹，这么多年过来也不曾获得丁点的消息。

——君子门，居然有如此能耐？

到底是他派出去的人太蠢，还是君子门不像自己看到的那么简单？

“我劝你，暂时莫要去荣华园！”

“为什么？”

“因为，老夫人需要静养，暂时不能见外客！”

“……”

柳遗直说完径直离去，独留虞嫤站在原地发愣，就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般。

“姑娘，他是什么意思？”

前两天还精神抖擞的老夫人，怎么突然间变成了病猫？

是自己的眼睛出来问题，还是柳遗直的嘴巴出现了问题，或者说是这个世道出现了问题？

“你一会儿便知道了！”

虞嫤气愤地折返，这使得红裳眸中的狐疑越来越大，却也只得踱着小步子跟上。

事实确实如同虞嫤所料。

不一会儿，便传出柳家老夫人身体抱恙，需要卧床静养，短时间内不见任何人的消息。

荣华园，噼里啪啦的声音格外的响亮。

糟蹋了满屋的瓷器，老夫人的心终于逐渐平复，指着大门口的位置怒骂。

“去找那个孽子，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瞧着老嬷嬷满脸为难的模样，老夫人的手狠狠地捶着桌面。

“我这就给老二去信，他若是再不回来，他娘就得拿着白绫抹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