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翀正在擦拭的陌刀,倏地落地。
只听‘珰’的一声,原本端坐的人宛若疾风一般,掠到楚白面前,扯过了他手中的纸页。
纸页上的字数不多,只写着:‘虞嫤是乱贼’。
可正是这几个字,却让他的神色变得尤为难看,好似被人掐住了脖颈,面色憋得煞白无比。
只见他盯着纸页看了半晌,这才抬眸瞥向楚白。
他的声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既沙哑又惊惧:“人呢?”
“是一个小乞丐送过来的,属下已经询问过了,是一个穿着斗篷的年轻女子。”
楚白年纪虽轻,心思却严谨。他知道,雾姬对陆翀的重要性。
所以,变着法地从小乞丐身上套话,奈何那女子戴着斗篷瞧不出身份。
——只知道,她穿戴讲究、身段高挑、说话轻声细语。
陆翀将纸页撕掉,这才抬眸看向楚白,瞳孔深处流转着琢磨不透的暗光。
“这里面的内容,可还有旁人知晓?”
“没有!”
陆翀瞥了楚白一眼,见他心领神会地点头,这才捡起地上的陌刀,朝着门外走去。
楚白本想跟上去,却被他一个眼神瞪了回来。
望着陆翀大步流星的背影,楚白眸中充满了担忧,若虞嫤真的是雾姬,事情会变成什么模样?
要知道,柳遗直和虞嫤的婚事,可还有自家指挥使的‘功劳’!
想到这里,他也不管那凶煞的眼神,麻溜地追上去,免得自家指挥使吃亏。
虞嫤被柳遗直,劫掠到‘望春台’屋顶后,凉风好似要灌进她的身体,钻心的冰冷。
纵使有内力傍身,仍旧忍不住连打几个喷嚏。
柳遗直瞥见她这没出息的模样,撑起大氅将人罩在怀中,促狭地抚上她的腰肢。
柔软苗条的触感,荡得他心头微酥,声音免不得带上了意味不明的低沉。
“被娇养得久了,倒是忘记了江湖的雨雪寒霜!”
许是他的大氅过于温热的缘故,虞嫤并未将人推开,默默地依偎在他的怀中。
感觉到她的乖顺,柳遗直紧抿的唇角逐渐弯曲,放在她腰侧的手掌紧了又紧。
只听‘咻’的一声,街道呼声骤起。
却见冷月高悬的夜空,蓦地绽放出璀璨的烟火。
好似织女临凡,要将黑夜染成彩色,将人间点成墨画,将这世间的男男女女全部笼罩其中。
虞嫤已有多年,不曾看过月夜下的烟火。
这喧嚣而妖娆的花火,就像是午夜盛开的昙花,仅仅绽放出片刻的美丽,便成为绝响。
可就算如此,仍旧被世人铭记!
柳遗直瞥眸时,看到她荡漾着水色的双眸,也看到她瞳孔深处的点点星辰。
他一直都知道,虞嫤长得极美
——纤腰微步体婀娜,明眸皓齿靥如花。
她的美,艳若桃李、娇媚入骨!
可此时的她,纯粹的就像一块色泽均匀的琉璃瓦,干净的让人不忍亵渎。
虞嫤沉浸在烟花的璀璨中,不可自拔。
直至柳遗直冰凉的手指,抚上她的脸庞,她这才瞥眸相瞪,警告之意甚是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