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虞嫤多管闲事,而是她本能地察觉,这件事情似乎不符合世家大族的行事逻辑。
——柳懿星身上,似乎有别的秘密!
柳遗直侧眸看了虞嫤一眼。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恰好看到柳懿星含羞带怯的眼神,正死死扒拉着姜行程不放。
反观姜行程,将不为所动诠释的淋漓尽致。
他抬起折扇轻轻敲打着小几,舒展的眉头随着他手上的动作逐渐拧紧。
“听父亲说,曾有人给她看相,双十之后方能发嫁,所以这婚事才迟迟未能定下。”
见虞嫤眉头紧锁,柳遗直倏地撇头靠近,邪魅风流的桃花眼,充斥着戏谑。
“阿嫤尚未过门,便对我家的事情这般感兴趣?”
他厚实的手掌顺势搭上虞嫤的玉手,修长的指腹在她的手背上打着圈儿,暧昧又慵懒。
虞嫤本想躲开他的作乱。
却见他已经眼疾手快地攥紧,那带着厚茧的手掌将她的手背彻底包裹。
“我其实很好奇,阿嫤自幼持剑,这掌心为何没有一点拿剑的痕迹呢?”
“我亲手削掉了剑茧,你自然瞧不出痕迹。”
柳遗直含笑的双眸骤然紧眯,反手扳开她的掌心,仔仔细细地轻抚。
“应该很疼吧!”
“嗯。”
那时的她,刚生下漾漾不久,为了和阿锦互换身份进入藏花楼,不得不削掉有可能暴露她身份的剑茧。
那钻心的疼痛,她现如今都记得清清楚楚。
就在周遭的气氛一点点凝固时。
相思楼的戏台,忽然咿咿呀呀地响起了前奏,紧接着便是一个红装素裹的女子率先登场。
那女子身着红白两色的华丽戏服。
出口便是缠绵悱恻、惊艳无比的戏腔,将闺阁女郎的幽怨刻画的淋漓尽致。
“红颜未老恩先断,满腹痴情随风散。”
她说着兰花指轻翘,在戏台上莲步轻移,那点点清泪惹得看客们纷纷叫好。
许是,气氛烘托到了顶点。
她踩着小碎步走到戏台中央,一把打掉满头的翡翠,扯着嗓子唱道:
“真情不敌腹中谋,一女焉能侍三夫?罢了罢了,王权霸业终是一梦;奈何奈何,真情假意化作空谈。”
“终将归去,终将归去。”
她说完,倏地跳下了高台。
她下坠的那一刻血渍四溅,若不是时不时因为疼痛扭动身体,虞嫤真当她死了。
而那女子坠落的那一刻。
一身绛紫色的白发男子倏地登台,满身沧桑的他身上俱是血迹,连喊带爬地滚到女子的面前。
“枝娘阿!”
他的声音刚落,后面已经来了一直冷箭射穿他的心脏,他一口鲜血吐出趴在女子的身上。
那暗中射箭之人并未登场,可金戈铁马的厮杀声,那铿锵有力的戏词儿却一股脑地灌入众人的耳廓。
“红颜不过水中月,情爱不过镜中花,欲想登高揽山色,世俗一切皆可杀。”
就在众人愣神时,场景忽然突变。
刚才还金戈铁马的戏台忽然变得平静无波,第二层的楼阁内有一女子正在对镜贴花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