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姑抿了抿唇角。
她今晚确实是带着目的前来,钱珅给她下了死命令,定然要探查柳承祖受伤的真相。
可是,当她看到虞嫤的那一瞬,很多事情似乎已经跃然纸上,没有必要深究。
有些事情,不是她能插手的。
“我会帮你引开柳家人,至于你们能否逃出去,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为什么要帮我?”
“你就当我还债吧!”
蓉姑的轻功亦是得了君子门的真传,所以离开的时候宛若一缕清风,不带一丝含糊。
虞嫤眼眸微眯,她不清楚蓉姑的话能否相信,可这个地方绝对不能住了。
就在虞嫤寻思着搬家的时候,蓉姑已经带着人手捅了柳家暗卫的老巢,并且无差别地射杀。
将尸体烧毁后,她这才慢悠悠地折返自己的宅院,只是刚进去便遭了一巴掌。
“你居然敢对柳家的暗卫动手,活腻了不成?”
动手的人约莫不惑之年,紧眯的眸子带着浓浓的杀意,像是一尊杀神临世。
“柳家人将奴家掳走的时候,可没有给巡抚大人的面子,如今又何必顾及柳家的颜面?”
她声音极淡,好似刚才被扇巴掌的人不是她一般。
钱珅伸出指头捏住了她的下颚,他当初就是看上了她这桀骜不驯的劲头,这才生出了蛊惑的心思。
只可惜,任她高傲如鹰还是被自己磨平了棱角,变得庸俗。
他本以为,她会一直粘着自己不放,岂料去了一趟竟陵府,倒是生出了不少的脾气。
“你若是能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我指不定可以多疼你一些,你不该爱上我。”
“多谢巡抚大人看得起,我如今只想当藏花楼的老鸨,平时多养几个小倌。”
她的声音刚落,便感觉下颚传来巨痛,可就算如此她仍旧抬着双眸,直视钱珅。
“难道,巡抚大人也想当我的小倌不成?”
她确实爱过他,为了他不惜背叛君子门,为了他不惜背刺昔日的好友。
可她得到的是什么?
柳遗直将她掳走之后,他可曾着急?陆翀对她用刑后,他可曾想过报复?
正如陆翀所言,她在他的眼中只是不起眼的沙砾,是随时丢弃的泥土。
钱珅一把将人推到在地,径直走过去坐好,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水,这才不急不缓地开口:
“你见到君子门的人了?”
蓉姑干脆一屁股坐倒在地。
不用讨好,不用谄媚,不用给他送女人,她甚至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就连那‘嗯’字,似乎都显得无足轻重。
瞧着她那一副摆烂的模样,钱珅的眉头狠狠蹙拢,茶盏狠狠扔过去,刺破了她的脸颊。
“你为了杀柳家的暗卫,暴露了我为数不多的底牌,还在这里和我耍横?”
“蓉姑,你是想死吗?”
钱珅自觉对得起她了,若是旁人这会儿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可她居然还是这般要死不活的模样。
“那虽是你培养的暗卫,却是用我卖笑换来的银钱养出来的奇兵,我为何不能用。”
“……”
钱珅胸腔狠狠地跳动,若不是她还堪重用,她今日绝对无法活着走出这座宅院。
或许是不想被她气死的缘故,钱珅换了一个话茬。
“这一次,君子门领头的是谁?”
“宁安。”
蓉姑倒是没有隐瞒,毕竟钱珅和君子门打了太多的交道,他自己心中也有估量。
能在那种绝杀之境救走柳承祖,除了那顶尖的战力应该没有旁人。
“倒是一个棘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