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遗直摇了摇头,他也询问过自己的父亲,遗诏去了哪里,为何最后是建炎帝继位。
可是,并未得到回应。
“那么,手持圣旨的人是谁?”
见虞嫤目露狐疑,柳遗直抿紧了唇角,将自己知晓的事情,一一讲述给她听。
“我并不知是谁手持遗诏而来,我倒是知道他打得一手好算盘,将圣旨与柳承祖一并交给了柳家。”
他的父亲为了遏制建炎帝,不仅将圣旨藏了起来,同时也安排好了柳承祖的退路。
“他逼得柳家,不得不卷入其中。”
按照他父亲所说,最开始准备让灵雀的儿子承担诱饵的职责,可她却将那孩子造作没了。
最终,他只能将大房的嫡次子当成诱饵。
当他确定柳承荫会承担诱饵时,便将柳承祖腰间带着梅花的烙印,通过高超的医术缝制到柳承荫身上。
所以,胎记才不显丝毫破绽。
“那么,为何要教导柳承祖帝王之术?”
这一路上,她倒是同柳承祖闲聊了不少,看似学的杂而不精,实则暗合帝王权术。
“我父亲将他当作制衡建炎帝的筹码,同时也是遏制越千琅的重要手段。”
建炎帝登基之初对柳家尚且不错,可随着时间的消失,他对柳家的恶意越来越浓。
他父亲为了以防万一,便开始有意无意地教导柳承祖帝王之术,将他当作攻敌的奇招。
“之所以抛出柳承荫,是为了让建炎帝尽早决裂?是想要断臂求生?”
“嗯。”
有些事情终究是纸包不住火。
陆翀抵达竟陵府迟迟不肯离去,柳元甫便知道他定然寻到了蛛丝马迹。
显然,柳家已经被怀疑了。
于是,他趁机放出灵雀,让君子门以及陆翀的目光放在柳承荫身上,然后开始角力。
为了最后的胜利,柳元甫是准备牺牲柳承荫的。
然后借势辅佐越千琅登基,他若是不符合自己对帝王的定位,那么便推出柳承祖认祖归宗。
可以说,他一手谋划了旻朝几代帝王的废立。
只是再周密的计划也有漏洞。
他实在没有想到陆翀和建炎帝,居然连一点申辩和谈判的机会都不给他,直接动用了武力打击。
显赫一时的盛世家族,险些土崩瓦解。
所以,这位对旻朝皇室尚且存着忠心的老臣,终究是变得疯狂起来。
一边暗杀真皇子柳承祖,一边坐实假皇子柳承荫的身份。
对皇子一事颇为熟悉的君子门,尚且不能断定柳承祖的真实身份,旁人对此更是无从下手。
——所以,只要柳承祖彻底死亡,便没有人能证明柳承荫是假的。
“那一场屠杀,泯灭了我父亲最后的忠良之心。”
虞嫤抿唇不语,她不知道是否该用忠良一词形容柳元甫。
他为人奢靡无度却又能力极强,他对事喜欢和稀泥却又使得朝堂稳若磐石。
可以说,若是没有他主持朝堂,那么旻朝的气数恐怕已经尽了。
“那么,你来此拦截我,可还有别的原因?”
“带着柳承祖归隐,我放你们一条生路,也会放过越皇室其他人。”
柳家,愿意用那些亡魂换天子之位。
虞嫤身形微滞,看向柳遗直的目光带上了淡淡的审视。
不可否认。
她刚才居然有了片刻的动心,只是事情真的有他说得那么简单吗?
君子门若是卸甲归田,柳承祖若是归隐田园,柳家是否会放过他们?
历史上失败的案例太多太多,她真的不敢相信。
“你应该知道,如今的旻朝已经山河日下,你没有必要为了一个随时都可能破碎的龙椅,浪费太多人力物力。”
“那么,柳家又为何要为柳承荫争取那个位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