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宗已经不想开口说话了。
说这话的若是别人,他或许还能和他争一个脸红脖子粗,可是和他五叔没有必要。
毕竟,他家五叔在他祖父面前也敢这般大言不惭!
“不收也是好的,免得咱们的公主殿下豁出去,到时候来偷咱们家的银子。”
柳承宗听到柳遗直,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瞬间不乐意了,为自家据理力争。
“她没那胆!”
“旻公主确实没有那个胆子,可是君子门的圣女却有那能耐。”
柳家虽然有苍梧卫,可哪有日日防贼的道理?
“江湖草莽,不足为惧。”
柳承宗其实不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可每每听到自家五叔对虞嫤的看好,他便觉得他有泥足深陷的征兆。
所以,想要从心理上给予他暗示。
柳遗直伸手摸了摸柳承宗的额头,他这侄儿莫不是昏了头,最近怎么总是和自己唱反调?
“你没有被你祖父下蛊了吧!”
趁着他愕然的空档,虞嫤则去寻了柳承荫,他已经与虞嫤说好了,今日去她的府邸拜访。
只是还未将人领出垂花门,原本应该在朝堂上舌战群儒的柳首辅,却大咧咧地出现在二人面前。
“你……”
“怎么,连爹都不愿意叫了!”
“呵……”
柳遗直轻笑了一声靠在门板上,然后不大情愿地抬起眼眸,声音不疾不徐。
“您老当着我和阿荫的去路,可是有什么指示?”
“你准备带他去哪里?”
柳元甫倒是不在意柳遗直的态度,他看自己不顺眼已经不是一朝一夕,不是短时间可以改变的。
“去越千辞的公主府。”
“去干什么?”
“联络感情!”见柳元甫欲要发飙,柳遗直神态更显自然,“既然是同胞姐弟,自然要见一见。”
虽然说,朝中已经有一部分人知晓,柳承荫并非隆武帝的皇嗣,可还有很多人蒙在鼓里。
这个时候,姐弟二人的关系自然不能太生分了。
“保证他安然无恙地折返柳家,否则你就别回来了。”
“好像说得,我有多稀罕柳家似的。”
柳遗直冷哼了一声,然后带着柳承荫去了虞嫤的府邸,只是人还没有进门,便看到虞嫤急匆匆地走出来。
瞧着她行色匆匆的模样,柳遗直倒也觉得奇怪,伸手挡住了她的步伐。
“这是怎么了?”
“塔城失守了!”
若说柳遗直之前是漫不经心,那么听到‘塔城失守’几个字时,身体倏地紧绷起来。
塔城是鄞州的粮道。
塔城若是失守,那么代表的不仅仅是两万军卒的存亡,而是鄞州成了孤城,鄞州十五万士兵极有可能会被围困而死。
“尤将军呢?”
按理说,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将,应该不会犯这么致命的错误,塔城怎么会失守呢?
“作战计划不是尤将军制定的,而且北虏是从兰川要塞借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