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带上银子,以防万一,留着打点上下,然后领着几个得力的就往县衙去了。
一路上,过往的行人都在议论李老爷被官差抓走的事情,萍儿听说以后,欢欢喜喜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杨清婉。
“主子,这可真是个好事儿。”萍儿喘着气儿,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红晕,“这下他们可跑不了了。”
杨清婉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汗,含笑说道:“困兽犹斗,李家没那么容易认栽。”
“啊?”萍儿有些迷茫,在她的认知里,衙门是最最震慑人的地方,也是最能得到公平的地方,那挂着的牌匾上不还写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么?
杨清婉耐心地说:“对正常人来说,犯了错,即便躲得过律法,也躲不过心里的愧疚与煎熬。可李老爷不一样,他贪钱财甚过一切,没命了还怎么花钱,这样的人为了活下去什么都能想的出来。”
萍儿似懂非懂的点头。
“走,我们也去看看。”杨清婉伸了个懒腰,“说不定还能帮帮包大哥。”
包大哥?
某人面上不显,耳朵竖的却直。
何时跟包南昌那莽夫这么熟悉了,一口一个包大哥,如此想着,手下的算珠就变成了独眼龙的脸,被打得叮当作响。
杨清婉诧异地问:“表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不然你跟我一道去转转,心情不好要学会舒缓。”
醋海瞬间平息。
许斐放下手中的账本,不免有几分雀跃,果然她的心中还是在意自己的。
结果杨清婉幽幽飘来一句:“不能拿我的算盘撒气。”
这算盘是在古玩店里看中的,算珠用黑玉与白玉制成,触手生温,杨清婉花了好大一笔钱。
许斐:…人不如珠。
到了县衙,钱知县坐在堂上,正在审问李老爷。
“李正海,包家之子包南昌状告你谋财害命,侵吞包家资产,可有其事?”
李老爷子头发花白,向着左边站着的包南昌温和一笑,语气诚恳至极:“贤侄这么多年去了哪里,我只听说你和你娘不慎坠落山崖,还为包老弟悲痛许久,他为人赤诚,怎能落得家散人亡的下场!”
包南昌不为所动,甚至还发出了讽刺的笑声。
李老爷子却完全不受影响,仿佛是一个宽容至极的长辈,“我想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才让你对我有了不实的揣测。我李某人清者自清,是不会因为几句中伤就对贤侄生恨的,这一点你尽管放心。”
如果不是旁边有人,杨清婉都要为这精湛的演技叫好了,说不准还得打赏李老爷一钱银子。
这话水准太高了。
把包南昌无形中贬成了不辨是非的小辈,以下犯上,而他李正海心胸宽广,就算被告了也不会怪罪于他。
不得不说,这一通装腔作势很有效果。本来是被抓来的,现在反客为主,倒真为李老爷子加了些同情分。
“行了。”钱知县一拍惊堂木,喝住底下的议论声,“是不是清白,凭的不是三言两语,而是证据。”
李老爷没想到钱知县会当众驳斥他,不觉有些心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