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娥怀了身孕,好几次被宁氏在众目睽睽下指着鼻子训责,委屈得都想撞墙。想跟顾显吐吐苦水,说了两三次,他就不耐烦地走开了,永远在书房里躲清净。婚前的温柔体贴化为乌有,只剩下冰冷的被窝。
这就是自己要来的婚事?李秀娥真的悔不当初。
尤其是让她承认不如杨清婉,心里简直比吃了瓷片渣还刺痛。
就在此时,钱知县将刚才刘寡妇的口供说了一遍,问道:“李氏,刘氏方才供述,你可认下?”
李秀娥回过神来,忙摆手否认道:“我从未给过她银子,请大人明察。”
“就是你给了我几只簪子首饰,让我去办的。”刘寡妇脖子一梗,振振有词。
李秀娥“啊”了一声,作恍然大悟状:“我前阵子丢了几件首饰,原来是你偷走了。”
刘寡妇:…怪不得不给现银,在这等着呢。
两个人也是棋逢对手,连甩锅的姿势都很像。
不过李秀娥底气更足,除了那几件首饰,刘寡妇也没有其他的把柄,所以她并没什么心理负担。
刘寡妇猛地一蹿,摇着李秀娥的身子,气恼道:“你算计我!”
李秀娥捂着肚子,“哎哟”两声就往旁边栽倒,正是杨清婉的方向。
正常人的反应一般都是下意识伸手去扶,不过杨清婉知道李秀娥不是省油的灯,干脆后退两步,让她扑了个空。
扑通——
李秀娥摔倒在地上,这下是真的痛了,小腹只觉得一阵坠痛,身下流出血迹来。
宁氏惊呼出声,赶紧上前,求救道:“我的孙子啊——,大人,快请个大夫来看看吧,我的孙子啊……”
李秀娥觉得浑身冰冷,耳边的宁氏对着未出世的孙子痛心疾首,却没有一个字是关心她的。李秀娥对这个婆婆失望至极,死老太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给我等着!
钱知县也没预想到会出这种事,人命关天,他挥手让捕快去请大夫来。
就在此时,宁氏转过头指着杨清婉道:“你不是会医术吗?见到自己妹妹如此严重,怎么能见死不救?”
李秀娥躺在婆婆怀里,一双眼睛无言地望着杨清婉,钻心的疼痛让她的眼泪汹涌而出。
杨清婉俯身上前,蹲下身,手指轻轻搭上脉搏:“胎像薄弱,保不住了。”
她的声音冷冽,听起来没有一丝惋惜,更像是审判。
宁氏满腔怒火无处可发,脸色铁青道:“一点办法也没有?若不是刚刚你扶一把,我儿媳也不至于摔了,这孩子也不会有事……你算什么大夫!”
人都有怜贫惜弱的心态,对比杨清婉漠然的口吻,自然是更偏向有着丧子之痛的宁氏婆媳,对杨清婉多有指责。
杨清婉连眼皮都不抬,人云亦云,无需浪费口舌解释。人只相信自己看到的,那便拿出证据给他们看看。
“她脉形小弱,气血虚衰,这一胎本就保不住的。”杨清婉站起身,俯视着宁氏:“你真心疼她,会让怀孕的妇人劳累过度么?”
李秀娥冷汗连连,不防手被杨清婉一把抓住,怎么也挣脱不开。
满手的水泡出现在众人眼前,杨清婉道:“婆婆不慈,苛待在前,关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