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起时,陆美玉不在意地说道:“这自然是新被子。陪嫁的那床棉被,没盖上几日,便被刘家两个老不修借故抢走了。我哪里还会要?”
何氏气极,自己花了将近二两银子,才打了床新棉被,给闺女做陪嫁的。
就这,也被刘家那两个老帮子给抢走。果然是老不修!
看着何氏气怒的脸色,偏偏陆美玉还调侃着:“娘,还想着让我回刘家去受磋磨吗?”
何氏说不出话来,只得嗔怪地横了她一眼。
陆美玉暗笑,若是让这对爹娘得知她还打了里正的儿子,与里正结了仇,怕不是会晕过去?
饭后,陆美玉与陆大河商量起了阿爷的医药费。
“你阿爷这病是老毛病,胃痛得很,这次格外严重了。大夫说胃里应该是已经溃烂……受大罪了。抓药便要三两银子。我与你伯父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拿不出银子,便合计着要卖掉妹妹吗?”陆美玉声音冷了下去。
“我哪里会想卖掉你妹妹。给那屠夫当婆娘,人人皆知他家虽然有点银子,但性子不好,是个爱动手的。去当丫鬟……你当你爹哪里不知?卖身契一签,那可是奴婢了,哪还有自由?主家让跪就跪,要饿就饿。当奴婢的要认打认罚!还有那些个污糟事儿。我哪里舍得让你妹妹去?”
陆大河满脸无奈。
他自然是不愿让女儿去当丫鬟。
得那几两银子又如何?那可都是女儿的眼泪泡出来的。
一说到这里,何氏也双眼通红:“就算我死,也不会愿意让我的文静去当那劳什子丫鬟。说得天花乱坠的,怎么不让她家雪飞雪兰去?”
还不错!爹娘最起码不是那愚孝的。
否则,如果整个家族都以孝道相逼,妹妹陆文静又有何办法抗争呢?
“几两银子的问题,还是好解决的。不过,三两银子也不是小数目,咱们得请族老们做个见证,证明咱们二房出了多少银子,大房也应该要出多少。”
陆美玉的话让陆大河有些许为难:“三两银子是个大数目,再说大房拿不出一两半银子,那怎么办?”
“因此,得写个证明啊,也要让他们立个借据。”
何氏眼睛一亮,附和道:“没错,就应该让他们写个借据。”
陆美玉点头:“即使我拿出银子,也得让爹和伯父各写一张借据。”
陆大河连忙同意:“就该如此。美玉,以后爹挣到银子了,必要还你的。”
陆美玉不置可否,转向陆乐成:“弟弟,你去跑跑腿,借来笔墨纸砚,去请族老来。”
陆乐成连忙应声,拔腿就往外走。
几人也收拾了一下,就生陆家老宅去。
陆美玉还是比较庆幸,还好已经分家了,哪怕分得不是那么公平,但也少去了很多麻烦。
进了院子,还未进门,就听到甘氏的大嗓门:“娘,美玉拿来的这块肉,若不是被我抓了个现形,她可不愿拿出来孝敬你。这可都是我的功劳,你怎么能只顾着爹。你瞧瞧家里,个个都馋肉馋了多久……”
“伯母,我可是让乐成明明白白说了,这肉我是用来孝敬阿爷阿奶了,你们若是不从二老的嘴里抢肉吃,也算你们的孝心了!我以为,人人都要脸,没想到,你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连脸面都不要了。”
陆美玉清冷的声音传来,甘氏的脸成了猪肝色。
陆雪飞不服气地帮着她娘:“美玉姐,你这是怎么说话的?这可是你伯母,是长辈!竟然敢这样编排长辈,真是不孝。一块肉有什么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