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张恒再次闭上眼睛,开始找寻记忆当中的细节。
片刻之后,他突然发现,那日自从将他带到赌场之后,徐天成便很少露面了,至于后半夜,更是压根没有出现过。
而前身开始上头,也是从后半夜开始的。
结合许家在京都当中鲜为人知的隐晦发家史,张恒灵光一闪,仿佛明悟了什么。
“在设计坑害前不忘榨干最后一丝价值么……虽然手段下作了一些,但这许天成也当真是个人物。”
“罢了。”
想明白这些事情之后,张恒也是没了继续下去的心思,整理好衣物起身出门。
事分轻重缓急,老头子平日里待他不薄,更何况是他自己造的孽,放任不管的话,良心这边说不过去。
……
一座装修的富丽堂皇的豪宅之内,此刻正人声鼎沸。
“诸位都是这京都当中有头有脸的人,老夫教子无方,厚颜请你们高抬贵手,再缓我们几天时间把。”
人群当中,张朝先表情苦涩。
他知道张恒在外面欠了债,但万万没有想到,债务居然庞大到这等程度。
上万两银子,就是把张家掏空,也拿不出来啊。
“大伙都有生意要做,缓你几天?谁给我们缓?”
见到张朝先不断说软话,几名债主却是愈发蛮横。
“你若是实在拿不出来钱,就把你们张家主宅拿来抵债!”
“这是我张家祖宅,不能卖,不能卖啊……”
听闻此言,张朝先顿时有些绝望。
可这些人哪里会考虑他的意见,不由分说就开始动手搬东西。
眼见场面有些控制不住,就在此时,张恒站了出来。
“都给我住手!”
“呦,这不是名声在外的大败家子吗?”
见到张恒出现,为首一人站了出来,嚣张的道。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张公子白纸黑字在我这里立下的字据,我拿些东西抵债,又有何不可?”
此人名叫李昶,乃是京都最出名赌场的老板。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他还有另外一层身份,那就是许天成的远房亲戚。
许家在出入官场之时,就是他一直在暗中提供财力支持,才得以让许贡一路青云直上,做到了刑部侍郎的位置。
而在许贡上位之后,也是凭借自己的人脉和权利反哺于他,不断给他引流,让其的赌场在很短的一段时间之内,就脱颖而出,做到了京都头部的位置。
此次谋害张恒,就是在与许天成商议之后,精心准备的计划。
未曾想,听闻此言,张恒只是冷静的看了他一眼。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只是商籍吧。”
“我家祖辈经商,自然是商籍没错!”
李昶依旧嚣张。
“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
张恒冷笑一声。
“依照《秦律》,民籍及之后所属,以下犯上,侵害贵族权益,轻则仗刑,重则流放,你这都已经动手了,我建议先放下手头活计,抓紧回家交代后事吧。”
“什么?”
李昶顿时傻了眼。
“《秦律》当中还有这样一条?”
“好像还真有。”
有人小声道。
在场大部分都是商人,有的甚至连大字都不识一个,更别提翻阅律法了。
现在被张恒这样一说,顿时所有人都慌乱起来。
见到震慑的效果已经达到,张恒这才继续说道。
“冤有头,债有主,诸位并非都是蛮横无理之人,那我张恒自然也不能不讲道理,自今日始,以半月为期,若是到期我仍旧拿不出钱,那张家这点东西,任凭各位予取予夺,如何?”
张恒心中清楚,法不责众的道理,在任何朝代都适用,即便有《秦律》压着,也最多处罚为首几人。
毕竟是他们欠钱在先,有了这番话,也算是给了所有人一个台阶下。
“那我们就再相信张公子一次,诸位,我们走!”
见话说到这份上,众人也是对视一眼,开始起身离开。
看到先前乌压压的众人缓缓散去,张朝先也是松了一口气。
片刻之后,他这才反应过来。
看着张恒,惊喜的道。
“儿啊,你没事了?”
“已无大碍了。”
张恒点了点头。
“无碍好,无碍好啊。”
张朝先感慨万分,片刻过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对着张恒问道。
“《秦律》当中,还有这样一条吗?”�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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