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耳边传来郁川庭沉磁的嗓音。

“想谈什么？”

“嗯？”

江茉再次把视线移到郁川庭的侧脸上。

原本在心里酝酿了一下午的话，此刻突然有些说不出口了。

“你最近……真的很忙吗？”

听出她语气中的失落，郁川庭轻轻拉过了她的手。

“最近在考虑一件事情，在我没考虑好之前，可能都会忙吧。”

“和我有关吗？”

江茉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问完之后她明显感觉到抓着她的手微微一顿。

“是，也不是。”

江茉很少见到郁川庭犹豫不决的样子，也就是这一瞬间，她在他脸上又看到了破碎感。

“我知道了。”江茉小声回答着。

郁川庭松开她的手，看起来像是要揉她的头发。

可就在手指快要触碰到她时，他又放下了。

就是这一细微的动作，瞬间引起了江茉的联想。

他喜欢揉她的头发，喜欢捋她的发丝，喜欢和她十指相扣，喜欢紧紧地把她揽在怀里。

可就在从巴黎回来后，他好像在刻意地改掉这些习惯。

江茉不禁怀疑，难道这是他想放手的前兆？

是他终于意识到她只是个替代品了？

车子停进车库。

郁川庭下了车，然后又走向他那辆蓝色保时捷。

“你不进去吗？”

江茉站在他身后，神情失落。

郁川庭收回了放在车门上的手，转身面对江茉。

“最近有做噩梦吗？”

江茉摇头。

“那就好。”

郁川庭说着又把手搭在了车门上。

“可我睡不着。”

郁川庭再次回头，只见江茉小心翼翼地站在他身后，眼里闪着泪光。

“因为睡不着，所以没有做梦。”

这几天江茉都是熬到深夜才勉强入睡。

郁川庭轻叹口气，“那我今晚陪你。”

郁川庭锁住车门，带着江茉进了家。

陈嫂原本一脸热情地迎了上来，可见他们两人神情凝重，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就按之前吩咐的菜谱做。”

郁川庭说完便上了楼。

江茉站在楼梯上，不知该不该跟在他身后。

她抬头，恰好撞上了郁川庭复杂的目光。

只见他动了动唇，“想过来就过来。”

“嗯。”

江茉点点头，再次跟在他身后。

看着她唯唯诺诺的样子，郁川庭又想起了从前。

从前，他们十几岁时。

有段时间为了躲避内心的想法，他特意疏远江茉。

那时的江茉就是这样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的。

他走，她就跟着走，他停下，她也跟着停下。

他回头，她就转移视线。

可当他对她招手示意她过来时，她会毫不犹豫地奔向他。

就像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