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相信,你知道她跳江后的那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方洁忍不住哭了起来。
郁川庭心中一紧,这些事,江茉从没和他具体说过。
方洁跪在地上,不停地抹着眼泪,然而越抹越多。
郁川庭强行将她从地上拉起,扶她坐在了沙发上。
“她跳江之后什么都记不得了,就连生活自理都是问题。
她不能走路,我就扶着她练,可她性子倔,不让我扶,因为这个她摔得满身是伤。
她总问我过去的事情,我又不敢告诉她,只能现编。我能看出来,她根本不信。
她周围没一个认识的人,除了我,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她经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一坐就是一下午。有时突然就哭了,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
原本是个活泼开朗的人,从那以后就变得郁郁寡欢,做什么都没有信心。
自打她出去念书后,情况稍微好点。但其实她在学习上也下了很大的功夫。
之前的功课,都是她休学期间熬夜补上来的,每天只睡四个小时,人都熬瘦了一圈。
我说的这些,只是一小部分,类似的事情数不胜数。
说起来,她真的是重新活了一次,好在她忘掉了那些过于痛苦的记忆。
所以,看在她这么艰难的份上,您能不能和她分开?
毕竟长痛不如短痛,这种双重痛苦,我真的不愿她再承受一次了。”
郁川庭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出声,心脏像被一张无形的大手紧紧攥着。
他想象不到曾经那个风华绝代的小姑娘遭受了如此多的痛苦。
他恨自己在那些年没能为她做什么。
郁川庭努力平复着心情,半晌,他才艰难地开了口:
“谢谢您告诉我这些,我会考虑的。”
他声音暗哑,面色惨白,眼底蕴满了歉疚和心疼。
转过身的瞬间,他悄悄擦掉了眼角即将溢出的泪水。
方洁从沙发上站起,整个人如抽干了一般。
“对不起,再次打扰您了。”
郁川庭伸手扶了她一下,“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开口。”
方洁摇摇头,“您已经帮我们很多了。”
送走方洁,郁川庭站在窗旁久久不能释怀。
窗台上的烟灰缸里蓄满了烟蒂。
半晌,手机传来一串铃声响,他这才从沉痛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是杨颂。
“郁总,您不用急着过来了,我已经把客户安顿在客房了。”
“知道了,出于礼貌还是应该见一下,我稍后就到。”
郁川庭挂断电话,吩咐楚惜给他订了一张晚上到京市的飞机票,这才下了楼。
上车后,他拨通了江茉的电话。
嘟声响了将近一分钟才被接起。
当郁川庭听到对面软糯的声音时,他眼里又涌上了一圈泪。
“咦?怎么不说话?”
郁川庭压下喉间的酸涩,“在忙吗?”
“还好,刚开完一个会。有事吗?”
“没什么,就是有点想你了。”
他暗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江茉微怔。
郁川庭很少在白天给她打电话,而今天一开口就是想她了。
江茉下意识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