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放想起来了。

是了。

周叙杀的第一个人，就是楼下邻居，只是因为一场小到不能再小的争执。

“这个周叙，还真是挺有尿性的，梦里杀了人家，也没想着搬走，竟然还继续住在这？”

“我也问过。”柔骨天罗说道，“他说，房东不愿意退房租，现在搬走不划算。”

陈放嘴角扯了扯。

这个周叙还真是个狠人啊！

站在门口，柔骨天罗开始敲门。

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里面传来的脚步声。

门打开，看见周叙那张苍白慌张的脸，柔骨天罗和陈放对视一眼。

“宣医生，你来了……”周叙说话有气无力的，“快进来吧。”

等看到跟在柔骨天罗身后的陈放时，他的脸上稍微变了下，不过，也没说什么。

周叙一个单身男人，年纪还不大，这本来就狭小的房间，一片混乱，之前楼道里就有不少外卖盒，而在这房间里竟然还有一些。

哦，还有吃完的泡面，甚至散发着一股酸臭味，陈放皱了皱眉头。

“好家伙，你这居住环境，老鼠进来都得开导航啊！”陈放说道。

周叙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也有些不好意思。

“太乱了，不好意思啊……你们随便坐。”

里面倒是有个小沙发，但是上面还堆满了衣服，陈放四下张望着，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坐的地方。

好在这个时候，周叙搬来一张塑料凳子，陈放刚准备接过来，结果周叙是放在了柔骨天罗的身后。

“宣医生，你坐……”

陈放不乐意了。

这是真不把自己当人看啊！

“你坐吧。”柔骨天罗转脸看着陈放说道。

陈放摆摆手，直接坐在了桌子上。

“你又杀人了？”陈放问道。

“嗯。”周叙坐在沙发上，身下就是衣服，他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看上去很是恐惧。

陈放则是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地方虽然不大，却还有一间卧室，典型的一室一厅，还有一间厨房和卫生间。

好嘛！这个家最干净的地方就是厨房了，一点油烟都没有，看来，这个周叙也是从来不做饭的。

“说说你梦里的情况吧。”柔骨天罗说话的时候，拿出了纸笔，准备开始记录。

周叙又看了眼陈放。

似乎对陈放的存在感到不满。

不过嘴上倒是没说什么。

“就是……梦里，他就在我面前，我手里有一把刀，他求我……跪在我脚下，求我不要杀他，还给我磕头……”

“然后呢？你还是杀了他？”陈放问。

这是废话。

人都已经死了。

“梦里，我是控制不住我自己的。”周叙说道，“我杀了他，捅了三刀，两刀在胸口，还有一刀，在腹部。”

陈放抱着胳膊，安安静静听着。

他脑子里，还想着柔骨天罗之前给他看的死者照片。

的确。

身上凭空出现了三个伤口，从创口来看，确实是匕首捅下去的。

“他，真的死了，对吗？”周叙看着柔骨天罗，问道。

“嗯。”

“宣医生，我真的好怕……”周叙眼睛通红，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陈放却忍不住笑了一声。

周叙转脸，看着陈放，眼神中带着询问。

“你在……笑什么？”

“笑你啊，真会装。”陈放嗤笑着说道。

柔骨天罗微微一怔，有些错愕地看着陈放。

可突然，她脑海中闪过了一道灵光，仿佛……

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