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远被她的笑容感染,跟着展颜:“宫中凶险,你小心行事,但也不用事事退让,处处隐忍。你是皇后,哪怕手里没实权,也享有皇后的尊位。”
姜娩暖意顿生:“嗯。”
接着,姜远面色一正,将自己再三确定过后的决定告知于她:“娩娩,祖父不日将重入朝堂。”
姜娩吃惊,她还记得姜驳说起过前朝形势,也明白前朝的凶险一点不比后宫少,忍不住为他担忧:“祖父……”
“祖父有此决定,不光是为了让你在前朝有所依仗。”姜远笑道。
回太傅府这些时日,他想了许多。
一开始,他确实是想给这个无依无靠的孙女儿撑腰,让她不用过得如此艰难,让她万事都可以不必只能碍于形势忍着,顺着。
但他读书数十载,方有今日的成就。
他身子骨尚还硬朗,脑子也没糊涂,便想要利用手里的权力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皇帝确是无能,确是昏庸,不值得拥护。
但姜娩的话没错。
他们可以寻求另一条出路——忠于自己。
姜远云游四年,在此期间,他穿过草履,走过野草丛生的小道,蹚过泥泞难行的湿路,也亲眼见过世间的诸般苦难。
他想,他此生余下的光景,可以不为皇室,只为年轻时的抱负去活。
姜娩看出了他的决心。
她心知是劝不住的。
祖父可是活到了杖朝之年的人,他一生所经过的风浪,遇到的难关,远不是她能想象到的。
她也深知,这位老者虽然疼爱她,却也有自己的坚持。
因此,姜娩不劝,不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