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重的仇恨,换作谁都放不下。
不知道孝端皇后会不会伺机找裴相和报仇?
即便她要报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姜娩起身,在金钏跟银珀的搀扶下去里屋睡下。
大概是因为忧心此事,以及陶星云算出裴相和此行大凶的话,姜娩在睡梦中看到的都是裴相和浑身是血的画面。
次日醒来时,她骤然起身,被梦里的场景吓得直冒冷汗。
过了一晚上,她脚踝处的红肿减退不少。
正午的时候,平鸢县主来找她说话。
姜娩一边抄写经文,一边听着,脑海里时不时又浮现裴相和浑身是血的画面。
她想起国清寺那一回。
他满身是伤地抱着她,跟她说他疼时的苍白与脆弱。
平鸢县主正在说昨夜周弼在寺里寻欢作乐一事,不但闹得素来清静的寺院一片嘈杂,还把佛门清净地弄得乌烟瘴气,甚至逼得已有婚约的良家女子羞愤到差点撞墙身亡。
虽然她知道姜娩身为皇后什么都做不了,可在听闻此事后,平鸢县主的心里始终憋着口气,还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发泄一下。
等她噼里啪啦地说完一堆,心里是稍稍舒服了些,却迟迟没得到姜娩的回应。
对方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自己。
还当着她的面发起了呆。
平鸢县主走过去,这才发现姜娩面色憔悴。
斋戒抄经书期间,不施粉黛,不戴金银,这就导致姜娩一张小脸素净白皙,很容易让人看出她的精神状态。
她的眼角下方,有一片无法忽视的暗青色。
平鸢县主一惊:“娘娘,你怎么了?没睡好吗?”
她的声音,使姜娩回过神来。
执笔的手顿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