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相和的剑,再进一分。
血珠子冒了出来。
悟简师太被这股杀意吓得直冒冷汗,对比刚刚当今帝王表现在面上的残暴凶狠,这位人人喊打喊杀的裴掌印的狠却是如微风细雨一般,不动声色的。
脖间的疼意,湿了灰蓝僧袍的衣襟。
拨动佛珠的手指,加快速度。
悟简师太到底还是停了诵经声。
其余师太跪了一地。
裴缺对佛门重地还是抱着几分敬畏之心的,过去拦人:“干爹,咱还是赶紧跟过去看看娘娘吧?”
裴得没说话。
好歹是在灵元寺。
还是少杀点生吧。
再说他们才在外面遭遇埋伏,血战一场,这会儿体力不济,也该歇息调整。
裴相和知道今晚这事儿不能怪谁,娘娘毕竟是皇后,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若不出面说不过去,但他想到惋贵妃的下场,以及姜娩方才刻意的疏离,难免不悦。
这股不悦,让他一时没忍住迁怒他人。
娘娘待他如此,是担心她有朝一日也会成为惋贵妃吗?
收了剑,裴相和没管佛堂里的乱状,只让裴缺裴得整理一番今日的事情,让他们去跟周弼通报被逆党埋伏一事,他则称伤没有前去。
等人走了,悟简师太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又用帕子擦了擦脖间的血。
不管是皇上,还是这位权宦,他们都没把佛门放在眼里,也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姜娩回到寮房,匆匆洗漱一番便去到里屋躺下。
一闭眼,脑海里就浮现惋贵妃跟李思抱着孩子一起身亡的惨烈画面。
夜色融融。
佛堂里的丝竹之声幽幽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