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可知,我害了多少人?”
“不知。”
“……”
“也不想知。”姜娩觉得要是知道的话心里会很沉重。
这些年,他一定背负了很多东西。
他虽是宦官,才华谋略却不输任何人。
这样的他,本该有一个很明媚的未来。
姜娩又有点心疼了。
心脏那块酸酸的,胀胀的。
无处排泄。
无处宣泄。
他读了那么多书,什么圣人道理,对错善恶不明白啊。
姜娩深信,每个人的心里自有一杆秤。
她有。
他也有。
“像你这样的人,就该好好活着,去完成你想完成的事情,祸害更多的人,要是轻易死了,岂不是让想杀你的人心中畅快吗?”
裴相和失笑。
她想起盖湼戏弄他,欺辱他,心底便升腾起一股怒意。
“裴相和就应该权柄在握,就应该祸害遗千年,就应该嚣张恣意地活着,让那帮人成日看着你风光,看着你无恙,让他们恨你恨得牙痒痒,使尽手段却又弄不死你。”
这才是裴相和。
是姜娩希望能按照自己心意去活的裴相和。
至于他人的评说谩骂,他无须在意。
裴相和的唇瓣在夜里弯了弯,心情因她在而迅速地平静下来。
感受到她在说这话时的语气忿忿,以及她描述画面时的活灵活现,他仿佛看见她仰着下巴,皱着鼻子,叉着小腰故作凶悍的模样。
一刻钟后。
身侧之人的呼吸逐渐匀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