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三世,我没有说谎、也没有与你玩笑。我的眼睛或许在登仙城不算少见,但是其中沽城血脉带来的独有条件,可是他们所没有的。”
“我的眼睛配合秘术,可以削弱你身上的诅咒、可以让你拥有足够多的时间重新掌控银月、找到夜炎,继续好好地活下去。听闻叶欢在帮你找夜炎,到现在也没有头绪。有了我,就不必麻烦这位神兵之主了。”
“不必。”
凌罗愣了一下,睁大了眼睛看着冷淡拒绝他的焚三世。面对着斩钉截铁地拒绝难过的抿了抿唇,强撑着脸面的扭头。
“不论样貌还是身份,我自认为配得上你,你却一再拒绝……真是不解风情。焚三世,在你说话前还是好好想想吧,想想谷主与圣女的心情。”
“你是焚天谷立足西部的支柱,如果你倒下了就只剩圣女,她或许在商路上能维持的很好,但是武力上差的太多。难道你要看着你师尊这个年纪上战场?圣子圣女互相扶持或许还有条活路,但是焚戚死后就是你在承担圣子的这部分责任,等你步入地府了……焚烬华也会走向末路吧。”
……都在逼他。
焚三世掩在面具下的表情越来越嘲讽,忍不住低头对自己这一生的身不由己嗤笑出声。
所有的人都在用他的身份来逼他,他生死不由自己至今,谁又能给他个解脱?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借用你一句话,若真有那一日,拖你们下水还是没问题的。”
焚三世愣了一下,抬头看着面前背对自己站起来的圣女,娇小瘦弱的背影异常坚定的挡在了他面前,面对凌罗堪称逼迫的问话,为他撑起了一块喘息之地。
“大师兄有权决定自己的事。不,他本来就应该由自己决定,而不是因为顾虑到我们,一再的妥协,一再的逼迫自己。”
焚烬华转身看了看焚三世,金色的眸子里含着泪水,颤抖着对他露出笑容。
“当初是我们对不起你,才让你如今不想活下去……你放心,这次没有人可以阻碍你。”
谁都不能,包括谷主,也包括她自己。
“所以,凌罗,你不愿意谈下去了是吗?”
圣女看着面前皱眉的少年,掌中蔓延开的光芒伸长落地,化为带着荆棘的长鞭。
“不如我让你见识见识,我这个花瓶有什么能耐!”
“烬华,坐下。”
“……是,大师兄。”
沉稳的命令从身后传出,焚烬华回头看了看,乖乖地坐回去,攥紧了带着玫瑰的柄处。
“沽城的使者,你说,你可以削弱我身上的诅咒。是吗?”
“你到现在连我的名字都没记住吗?真是令我伤心啊……没错,这事是真的。如何,终于心动了?知道我的好处了?”
凌罗眼睛一亮,期待地看着焚三世,焚三世给圣女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你怎么知道我身负诅咒的。”
“我早就知道了,看得到啊。”
“看得到……你在跟我说笑吗?就凭你这双普普通通的眼睛,看得到我的烙印?”
焚三世灵魂上的烙印只有焚戚看出来过,就算是圣女甚至他的师尊,都只能看到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因为那是上位神留下的诅咒,灵魂强度低于焚三世的人是看不到的。为此他还疑惑怎么焚戚看的这么清楚,焚戚还骗他说可能是圣子的能力。
小骗子,到死都在骗他,他接了圣子的任才明白焚戚骗了他,圣子的能力也不足以看到烙印。所以根本就是他本身属于神的一部分,某种意义上与他是对等的位置,才能看的很清楚。
就连焚戚都不会夸口,能彻底抹去印记,他凭什么做得到?
“你不止看得到,还信誓旦旦的说能削弱到让我活下去收复神兵的地步。不是我瞧不起你,是在我眼里,你根本不具备这个能力。”
“你了解这个烙印代表的诅咒是什么类型,需要付出什么才能抹去?沽城的使者,你若有这本事,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求我们手下留情。”
“怎么会不了解呢,第一阶段就是我治疗的,不过嘛……借用了你小师弟的能力罢了,他倒是对你一心一意,真是让我生气。”
“我杀了你!”
圣女一鞭子直接扫了过去,红着眼睛要让他偿命。她身后的焚三世站起了身,银月化为一泓月华,落在了他的手中,被颤抖的手攥紧刀柄。
他食言了,回头再跟叶欢道歉吧。
他现在只想让这沽城的使者吐出真相,然后亲手折磨他到死。
属于银月的刀光与神威在领事院散开时,叶欢在路上遇到了沽城使者的军师。青年彬彬有礼的表示想谈谈商路往来的事,叶欢表示目前是三师弟当家,他说的算,如果使者有兴趣可以修书一封去问问。奈何这位青年就是不肯放他走,堵在他前行的路上各种找话题,叶欢的耐心逐渐耗尽,准备强行离开时,感受到了银月的威压。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领事院的方向,大漠风沙中属于银月的光芒如同入水的水滴,一圈圈地以领事院为中心荡开银色的波纹,绞开风沙越推越远,身边已经有弟子扛不住威压纷纷跪下。他看着中央逐渐升腾的血色渐渐加深,下意识地扶住胸口深吸口气,压下银月暴动带来的沸腾杀意,转身直奔领事院而去。
“没用的,焚三世只要再用一次银月,他就没有生还的可能。殿下的眼睛是不会出错的。”
沽城的军师露出了笑容,看着背对自己停下脚步的叶欢,上前拍了拍他的肩。
“叶少爷,你没必要去了。想必很快就会有人来请你离开焚天谷了。”
“……你在阻碍我吗?”
叶欢回过头,金色的眸子带着冰冷的杀意,精准锁住了后退一步的青年。抬起的手在空中拂过,以银月的光芒化为长剑,划过一道银光,指向了青年。
“就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