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落地,刘管事忙不迭地接住了:“多谢大奶奶宽容体谅,确实是这么个理啊。”
丹娘眯起眼眸,绕到他们俩身后。
“我进门数载,虽不及那些大家闺秀来得能干,但这些年也算没有出过什么大错,都是太太指点的好。如今太太年纪也上来了,有些事情少不得顾不上。”
“我这做儿媳的,自然要主动为她分忧。”
刘管事与徐婆子都看不见身后。
只觉得对方的视线宛如噙着冰霜,把他们从头到脚全都笼了进去,浑身没有一处不凉的,越发寒意四起的,便是这惴惴不安的心头。
刘管事好几次忍住了要回头磕头的冲动。
书信已经送出去了,太太那头必然很快就能知晓。
他们是太太的人!!
这庄子,也是太太说了算的!
前几日这沈大奶奶的手段他算是彻底怕了,若是叫这样一个活阎王接手,那他们庄户上下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刘管事是舒坦惯了的。
老丁那头贪墨的银钱,少说有三分之一都进了他的腰包。
这些银钱对他们任何一个农户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进项。
这些年,他也凭着这些过得风生水起,日子丰足。
突然来了个沈大奶奶就要夺权,他如何肯依?
刚一打定主意,却听丹娘又问:“徐婆子,你原先来我跟前回话时说的可比唱的还好听,今儿是怎么了,怎么成了个锯嘴的葫芦,不吭声了?”
她边说边绕到桌案旁,随手翻开了一页账簿,“你来与我说说,这一页上的银钱出入为何与实际不符,我听听你的意思。”
说着,她将那账簿随手摔进了徐婆子的怀里。
徐婆子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伸手抱住。
下一刻,她又猛地松开,好像丹娘丢给她的不是账簿,而是一块烧得滚烫的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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