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贵妃一死,她就明白自己大势已去。
说实话,老皇帝没有迁怒于她,已经很幸运了。
多半还是因为太子纯孝,并未参与其中。
可要说有多照拂翁元雁,那也是不可能的。
毕竟她如今换了身份,成了皇子侧妃,那就不是一般人能过问的了。
她这般哭诉着,几乎要跪下来求对方。
那些个管事婆子早就得了皇后的命令,任凭她如何哭闹也无动于衷,命人强行将其带回院内,继续看管起来。
为首的管事婆子更是白了一眼,骂道:“真是不知享受的贱骨头,这样好的府邸给她一人住着,还有咱们这些个下人伺候着,不用她操心银钱,也不用操办账目庶务,就这样的神仙日子还不知足!”
翁元雁听到这些话,愤怒伤心到几乎晕厥。
这往后她倒是安分了不少。
时光悠悠,一晃又是数年。
她在这府邸里按部就班地过着日子,仿若一潭死水。
大约是这些年翁元雁消停了很多,也没有再逃跑的迹象,这些个管事婆子自然也放松了好些。
又是一个中秋月圆之夜,府里上下的奴仆弄了好些酒菜。
翁元雁也亲自动手做了些月饼。
这些年她已经学得格外乖巧,对待这些奴仆甚至说得上讨好。
她毕竟身份仍在,这些奴仆也不敢过分了,除了嘴上不屑外,倒也没有多为难她。
大家赏月吃酒,又用了刚得的月饼,还未等月满中庭,这些个下人便不胜酒力昏昏欲睡。
翁元雁激动极了。
她等了这么久,筹备了这些年,终于可以逃出去了!
换过一身衣裳,又将细软全都收拾妥当,趁着夜色,她一头扎进了满满昏暗中,直冲着沈府的方向快步奔去。
从衡王府到沈府,若是坐马车还要一个多时辰。
翁元雁一娇弱女子,光凭着两条腿,怕是要走上好久才能到。
头顶明月澄澄,清辉皎皎,照亮了她眼前的路。
她半点察觉不到疲惫,脑海中早已勾画过无数遍的路线如今就在自己脚下,她只想快一点,更快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翁元雁满头大汗,衣衫都湿透了,终于抵达沈府的偏门。
咽了咽发干的喉咙,她抬手拍门:“开门,开门……有没有人啊?替我开开门。”
一日折腾下来,晚间又操办了阖府上下的团圆饭,王氏送走抚安王府的马车就歇下了,这会子睡得正浓。
奶母嬷嬷匆匆进来,轻轻摇醒了她,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王氏正迷迷糊糊的,闻言立马睁开眼:“人呢?”
“还在门外……”
王氏蹙眉,沉默不语。
屋内灯花轻轻炸开,猛地跳了一下,打断了她的思绪。
前思后想,她吩咐道:“你亲自过去把人带来——”
“欸,奶奶为何?”奶母嬷嬷吃惊了。
王氏轻轻抬手,打断了她的话,苦笑道:“若不搭理,以她的性子八成能闹到天亮,才过了几年消停日子,我可不想叫左右街坊看沈府的笑话。”
她利落起身,披上了厚实的外衣。
刚吃了半盏茶润润嗓子,奶母嬷嬷已经将人带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