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不能用寒酸来形容，简直惨不忍睹。

满屋子几乎没有一件完整的家具，至于电器，更加没有了。

灶房里堆着干柴，墙皮熏得黢黑。

可见，他们做饭用的还是柴火。

老者讪讪然说道：“小皮，你看，要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张星雨拿来一条塑料凳，虽然旧店，但总算是基本完整，递到皮阳阳面前说道：“大哥，你先坐会，我去给你们烧点水。”

皮阳阳“嗯”了一声，转头看向老者，见他们夫妻两人直接在炕上坐下了。

于是他也坐下，看着老者，问道：“老人家，您二位资助小雨这么多年，这钱是怎么来的？我看你们过得也很艰苦啊……”

他是有点想不明白，看老者所住的房子，简直艰苦到了极点。

而且夫妻二人年纪还大了，赚钱肯定不容易，但还是坚持资助张星雨十几年，一直到她大学毕业。

皮阳阳的心中，隐然有些感动，突然就想到了一个词：伟大。

“也没什么，村里照顾我们，每个月有一点补助。还有就是以前身体还行的时候，我们可以种点菜，拉去市场卖，也能赚点。后来干不动了，我们俩就去捡废品……”

老者说的很自然，但皮阳阳却听得更加心酸了。

他很清楚，种菜卖菜，辛苦不说，以他们这一把年纪，也种不了多少。

而且，种的菜也卖不了多少钱。

尤其后来，为了保证资助张星雨，居然还是捡废品。

“你们很了不起，自己过成这样，居然还不遗余力去资助一个无亲无故的人……”

皮阳阳由衷的敬佩。

“这没什么，我们无儿无女，也没什么亲人，赚到的钱，留着也没用。小雨这闺女可怜，小小年纪，父母家人全没了。我们就想着，如果能帮着她一点，也算是功德一件……”

老者很认真的说道。

“您二老这是大功德，一定会有福报的。”

皮阳阳恳切的说道。

“福报？”老者难得的笑了笑，“我们这一把年纪了，已经无所谓了。就希望小雨这孩子以后不要这么艰难，早点找个好工作，找个好婆家成家立业，就是我们最大的福报了。”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皮阳阳隐约听到从灶房中传来低沉的抽泣声。

他知道，刚才他们的对话，张星雨肯定全部听到了，因为感动，所以哭出声来。

“可惜，今天出了这样的事，小雨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工作……保不住了……”

老者又叹息一声，黯然说道。

“爷爷，我没事，您不用担心。我说了，我有文凭，有证件，我能找到工作的。”

就在这时，张星雨拎着热水壶出来了。

她给皮阳阳和老者夫妻各倒了一杯热水，然后歉疚的说道：“大哥，真不好意思，辛苦你大半天，却只能让你喝口白水。”

皮阳阳淡然一笑，说道：“没事，白水不是很好吗？”

想了想，他又问道：“小雨，那医院你回不去了，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大哥不用担心，我会有办法的。我明天就去查查，看哪个医院招人，我去应聘，应该没问题的。”

张星雨倒是显得很乐观。

皮阳阳也没再多问，点了点头说道：“你要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你可以联系我，也许我能帮到你。”

“真的，大哥认识医院的人？”

张星雨惊喜的说道。

“算是吧。”皮阳阳模棱两可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