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翙懵了懵,“你醒了?”
楼小河在燕京游荡了快半个月,好不容易藏身青楼,却被楼里的老鸨捉住关在房里日夜鞭笞,又是殴打又是下药的,前几日,他才故意装死逃了出来。
被那楼里的护卫丢在雪堆里时,他只剩下半口气,不过装死对他这种人来说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儿,往那雪堆里一趟,就是三天,冻得他脑子都发麻了,万幸的是,他是西域人,常年在冰雪里长大,雪是他最好的朋友。
他冷眼环顾了一下四周,用极其蹩脚的大宁官话结结巴巴道,“这……是……何处?”
他声音嘶哑得过分,好似得了风寒的老妪一般,凄凉里又带着一丝迷茫。
那双猩红紧绷的眼眶在看见少女手中的药碗时,微微一顿,“药?”
明翙眨眨眼点头,“嗯,可以治你伤的药。”
楼小河脑子里一片混沌,额上温度很高,他低哑道,“我没病。”
明翙没在乎她的强词夺理,“但你有伤。”
小姑娘从青楼里逃出来,经受过那些,对人心有警惕防备是正常的。
明翙知道她身上难受,心里痛苦,笑了笑道,“既然醒了,自己能喝药么?”
楼小河僵住,脸上表情有些古怪。
一个大宁朝的贵女,为何会救自己一个西域人,真够蠢的。
不过他什么话也没多说,现下能活下来,才最紧要。
这贵女虽愚蠢,长得的确犹如天仙一般漂亮,如她们这般金枝玉叶的女子,没什么阅历,想必根本不知什么是人心险恶,既如此,那便让他来好好给她一个教训。
他接过药碗,仰头一口喝下,磕磕碰碰道,“挺……好……喝……的,还……有……没有?”
明翙嘴角微抽,上辈子楼小河多乖巧的小姑娘,高烧那段时日黏在她身边,简直是个小天使,“没有了,这是药,不是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