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连续在祠堂跪了快一个月。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
骨子里那些不甘心的毛刺,早被理顺了。
江爷爷一旦严肃起来,家中小辈,没有几个敢忤逆他的。
这一个月,王婷婷也想了很多,再不甘心又能怎样?
她的胳膊能拧得过大腿吗?
她妈劝她的那些话,也第一次那么清晰地印入了她脑中。
“婷婷啊,你听妈一句劝,这人啊,有时候就得认命。”
“江如意她命好,能找个陆北城那样的男人,那是她的造化。”
“你不用事事跟她比,你换个角度想,你有一个当豪门儿媳的亲表妹,以后走出去,谁不会高看你一眼?”
“我们家已经比以前过得好太多了,知足吧。”
“你与其这样跟她对着干,还不如好好跟她修复关系,以后她和陆北城手里,随便漏点东西出来,也能让我们一家人,过得很好了。”
“我们啊,比上不足,但比下,已经绰绰有余了。”
想到这里,王婷婷心里浮上些烦躁情绪,但又被她强行压下了。
走廊上迷幻又颓靡的灯光,打在几人脸上,明明灭灭的,晦暗不清。
有些事情不去深想的时候觉得没啥,但真要去面对的时候,才会发现,扯着皮带着肉的难受。
认命,是一种让人很无奈的觉醒。
但觉醒后,不会更开心,反而如临深渊。
因为明知欲望和现实无法匹配。
明知自己无论如何挣扎,都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
或许,躺平,才是最优的一个选择。
骤然涌上心尖的复杂思绪,让王婷婷着实花了一些时间,才让自己的情绪,重新变得稳定。
她今晚的目的,只有一个。
一定要让江如意原谅自己。
她不想把一副好牌,彻底打坏了。
进了包间,江如意才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原因无他,里面太清静了,一点也没有她之前预料的喧闹。
王婷婷根本没叫几个人来。
此刻,里面只有江二姑家的贺敏和贺聪姐弟俩在。
王家那边的兄弟姐妹,一个都没有到。
“其他人还没来?”
江如意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他们姐弟四人是踩着时间来的。
其他人不应该比他们还迟啊?
王婷婷笑着把门关上,语气很平淡,“本来就没叫其他人。”
”难得有机会,今天,就咱们姐弟几个好好聚聚。”
江如意不想往深处想,只能若无其事道:“今天这个日子,你不请他们,回头该说你了。”
王家那边的亲戚,算下来,人也不少呢。
虽然知道王婷婷别有深意,但江如意也不至于被这点小事吓得临阵脱逃。
来都来了。
看看她到底又想做什么?
王婷婷笑笑说,“好像这样是不太好。”
“不过没事,我跟他们都打了招呼,回头我再另外安排他们。”
江如宝大刺刺往贺聪身边一坐,抓起一块西瓜就啃。
“随便你,这是你的事。”
说罢,也不想理她,拉着贺聪就凑到点歌台前,开始点歌。
既然来都来了,不嚎几嗓子,怎么说得过去?
他好久没唱自己的保留曲目《向天再借五百年》了。
今晚要唱个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