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房子早垮了,长满了杂草……他在那里过完了最后的时日,也让我们把他葬在了那里。”
“其实回去后,我们俩就悄悄把婆婆说的信,找了出来……”
这时,画外音又连忙问道:“信上都写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老太太浑浊的双眼,缓缓眨了眨,看向来人。
好一会后,才突然问:“当年的付家大少爷是叫永裴吗?”
画外音默了默,才答:“不是,他不叫这个名字。”
老太太愣了一下,长叹一口气,神情居然带着几丝萧瑟和悲伤。
“看来我这辈子,估计是等不到将那封信交给那个叫永裴的人了……”
“罢了……罢了……”
“我也没几天活头了,能在走之前把这封信托付出去,也算是了了我和我男人的一个心愿……”
来人声音一喜,“那封信还在吗?你能给我看看吗?”
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
毕竟,已经过了太多年。
老太太看了他一眼,颤颤巍巍站起来,丢下一句,“等着。”
然后,杵着拐杖,佝偻着背,慢慢走回屋。
不一会,她就拿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交给来人。
来人打开文件袋,从中取出一张经过塑封的泛黄纸张,镜头在上面一扫而过,只依稀可见模糊的字迹。
但仍能看出,那是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
字迹娟秀端正。
肯定是女子所书。
又听老太太说:“那封信我们当时打开看过,里面就只有这么一张,哦,不,大半张纸。”
镜头怼近了纸张,的确见下方边缘处有撕裂的痕迹。
“时间久了,纸张越来越脆,我怕最后保存不下来,前些年就拿去做了塑封。”
“当年,我跟我男人都不识字,又不想连累孩子,就悄悄誊抄了一份,拿到外面去问识字先生。”
“才知道,这应该是一位姑娘,约她的心上人,一个叫永裴的小伙子,一起私奔的情信。”
“上面写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是午时三刻,在一个码头。”
“只不过,有一点……”
老太太说着,伸出布满皱纹的手,指给来人看。
“你看这封信最后面的两句话……”
来人轻声念出来:
“倘若日落之前不见你,那我便心中明悟,你已做出选择,我亦不会强求,会坐今晚最后一班轮渡离开。”
“今日一别,此生,不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