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帅气的军官和一位漂亮娇小的姑娘一同走进了照相馆。
贺朝阳那身穿笔挺的军装,直接将人衬得越发高大英俊就不说了。
大红色的羊毛衫和毛呢裙,配上黑色的小皮鞋衬得陈书宁那本就白皙细腻的皮肤更加白得发光一样。
加上陈书宁娇小玲珑的身材站在身材高大的贺朝阳身边,任谁看了都要夸一声般配的吧。
表现的最明显的还要数照相馆的师傅,看到进门的两个人,直接丢下已经摆好造型的两个人,笑着来到陈书宁和贺朝阳的身边问道:“两位是想照相?”
听了照相师傅这话,再一看那人的眼神总是似有似无的往自家媳妇的身上瞟,贺朝阳当场就沉了脸。
声音中不自觉的就带了几分冷厉的说道:“嗯,照结婚照。”
照相师傅眼见着年轻军官的脸上由刚刚进门时的春风满面瞬间就变成了满脸寒霜。
照相师傅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心思一转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忙笑着解释道:“结婚照好啊,首先恭喜两位新婚快乐,还有,那个解放军同志,是这样的,我是看两位的郎才女貌,相貌出众,想着你们两位郎出来的照片一定非常好看。
所以就想跟两位商量一下,你们今天免费为为两位拍照,只是两位照出来的照片能不能让我放在橱窗里展示?
对了,我们照相馆里还有西装和婚纱,两位要是答应将照片放在我们照相馆的橱窗里展示,穿衣服的费用我也给两位免了,您两位看怎么样?”
贺朝阳自然是不愿意自己和媳妇的照片被摆在照相馆里供别人欣赏的,更何况他的职业特殊,也不允许,所以想都没想的便开口拒绝:“不用了,照相的费用同志你按规定收就好,还有我的职业特殊,照片是不允许随意使用的,所以好意心领了,但我们的照片不能在橱窗展示。”
贺朝阳说得这么清楚也是怕照相馆的师傅私自冲洗了两人的照片摆放。
只是在拒绝了照相馆师傅之后,贺朝阳还是小声的同身边的陈书宁解释了一下,“我们部队有规定,我们团的战士服役期间照片不得私自出现在自己不可控的场所内。
不过你要是想拍婚纱照的话,我们可以另外花钱照,到时候摆在自己家里是可以的。”
听了这话的陈书宁赶忙摆手拒绝:“不了不了,我们这一身就挺好的,衣服还是不换了。”
陈书宁哪里是想穿什么婚纱拍照,要知道这会儿的照相馆可没什么消毒意识,那一套衣服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穿过了,要穿那样的衣服拍照,光是想想陈书宁都觉得身上不舒服。
更何况要是真的想穿婚纱照相,那她空间里可是有着好几间婚庆用品店呢,那里面的婚纱可都是顶级大牌的,比这个年代所谓的婚纱可漂亮多了,想要拍照那个不是更好。
只是可惜自己的秘密如今还不能让贺朝阳知道,所以想想还是算了吧。
听了两人的对话,照相师傅虽然有些失望,可看着贺朝阳那周身的气度,还是将想要私自冲洗摆放的想法压了下去。
这年头虽然没什么肖像权的说法,可人家本人不同意,这照片还是不敢随便私自擅用的。
只是照相师傅这边还没来得及失望,就听原本已经摆好姿势准备照相的那对年轻人中的女同志不干了。
听了他们的对话后就冲着照相的师傅喊道:“哎我说这位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凡事都要有个先来后到的吧?
我们这边都已经站了半天了,你怎么只顾着招呼他们两个后来的,却把我们晾在一边这算怎么回事。
还有啊,我们一进门也说了我们是来拍结婚照的,怎么就没听见你跟我们说照相馆还有婚纱可以穿,你这是瞧不起我们工人阶级还是怎么的?”
说话的女人长得黑瘦矮小,五官倒是长得不错,穿了一套洗得发白的蓝色棉布衣裤。
男人长得也是獐头鼠目,又瘦又小,目测也就一米六的身高,一身黑色衣服袖口直接把手背都盖住了,一看就不是他的。
加上两人那油的起腻的头发和看着就不干净的手脸,还有一进门就问价讲价的架势。
照相师傅一是觉得两人应该不会舍得钱另外租衣服照相,二也是心疼衣服,怕这两人上身之后,那白色的婚纱和衬衫变成黑的。
再一个以两人这副身高和样貌,就是穿着西服和婚纱拍出来的照片也不会好看,所以照相师傅也就没提。
没想到就因为这个被人扣上了一顶瞧不起工人阶级多大帽子。
在这样一个敏感的时代,这样的罪名别说他一个小小的照相馆师傅了,就是那些中央的大领导也顶不住啊。
于是即便心里对两人厌烦极了,可照相师傅的面上却不得不陪着笑脸解释道:“看您这话说得,主席他老人家都说我们工人就是‘天’!我们工人联合起来就可以顶天立地!
由此可以看出,主席他老人家是多么看重中国工人阶级的力量,尊重人民的主体地位。
主席他老人家都如此,我一个照相的,哪敢瞧不起工人啊。
实在是我们照相馆小,家里家外的就那一套西服婚纱,并且那套衣服的尺码有点大,您二位穿着怕是撑不起来,所以我这才没跟二位提。
另外要穿那套衣服照相需要另付一块钱的服装钱,您二位看看要是实在想穿我这就去给二位拿。”
一听就穿着照个相就要多花一块钱,那女的还没说话男的就直接跳出来骂道:“你个败家娘们胡咧咧什么呢,你家祖上八辈都是地里刨食的农民,要不是嫁给我你就是个连你们家那个村子都出不去村姑。
还工人阶级,进城没两天你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乱扣帽子了,这像你还照不照了,要照就赶紧给我滚回来,不照就回家,老子还能省七毛钱。”
听了这话的女人身子明显就是一哆嗦,一个字都没敢再说的退回到男人身边,小心翼翼的按照刚刚照相师傅教的那样挽起男人的胳膊,一定不敢动的站在那。
不过女人的眼神却是充满了怨毒的看向了陈书宁,同样都是女人同样都是来拍结婚照,凭什么那个女人的丈夫对她就是那么温柔小意的,而她家男人对她就没句好听的。
陈书宁也注意到了女人的眼神,不过这样的人她见多了,因为不敢直接反抗压迫和欺凌他们的人,而将所受的委屈和怨气发泄到不相干的人身上。
最常见的就是受到丈夫的家暴而将怨气发泄到无辜的孩子身上的,或是在外面受了气回家拿老婆孩子出气的。
陈书宁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人,所以直接无视了女人的目光,同一边的贺朝阳说说笑笑的商量着收拾屋子和结婚请客的事了。
照相师傅也是厌烦了这两人,见女人不再说话便张罗着让两人重新摆好姿势,胡乱的拍了一张,将取相片的时间告诉两人后便不再搭理两人。
男人可能是觉得女人给自己丢了人,照完相就拉着还想留下看贺朝阳和陈书宁照相的女人,匆匆离开了照相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