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来很信任你。”蒋心怡看着他,泪水从眼角里滑下,难过地说,“当年,御冷去自首被判刑,我被蒋家赶出家门,我想着自力更生,我想凭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和瑞瑞,但是每次我找到了工作,总是有人来捣乱,逼得老板辞退我,他们说,他们是御冷的仇人,御冷曾经打压过他们,我是御冷的女人,他们也不会让我好过……”
御冷抱着瑞瑞,听着她带着哭腔的哭诉,心都碎了,他完全不知道她当年遭遇了这么艰难的事,他以为自己和她划清了界限,蒋家就不会再追究,他的仇人也不会去找她麻烦,所以他把她列入了拒绝见面的名单里,原来这一切都是他自以为的好。
江喻迫切地说:“心怡,你知道就好,当年是我救了你们两母子,是我……”
蒋心怡没有理他,哽咽地继续说:“我怀着瑞瑞,流落街头,找不到工作,没有钱,只能睡在天桥底,我捡垃圾去卖,我捡垃圾吃,我已经很颠沛流离了,他们还是不放过我,他们要把我逼入绝路……”
回想起以前的种种,蒋心怡难受得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着,但她没有倒下,她依然坚定勇敢地站在他的面前。
御冷抱着瑞瑞,眼角已经湿了,他怎能想象得到,她一个怀着孩子的孕妇,是如何艰难地在绝境里求生,是他害了她,如果那一夜,他没有放纵自己,她就不会过得这么惨。
“心怡,你应该感激我的,是我给你了新生活,是我让你们两母子过上好日的……”
江喻急切地说着,但他的话还没说完,蒋心怡含恨地又打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很用力,也打得够狠,直接把他的脸打偏了。
“我应该感激你吗,江喻,不是你买通那群混混来找我麻烦,我至于过得这么惨,我至于睡天桥底,捡垃圾吃吗,我有学历有学识,我能好好地养活自己和瑞瑞,我可以的……”这些年来,她一直回想着当年的事情,她也曾怀疑过,挣扎过。
当年的事情太巧合,太诡异了,那些人为什么会一直盯着她不放,而他又出现的这么巧合,帮她解决了一切问题,但他表面对他们太好,她怕捅破了真相,他们两母子还没有等到御冷出狱,又会走回以前的旧路。
这些年来,她承受着一般人不能承受的压力,她的换气症一直反复病发,她甚至已经到了抑郁的境地,但她知道她不能倒下来,因为她还要保护瑞瑞,这些年来,是瑞瑞一直在支撑着她坚强下去,他就是她的命,如果他有什么事,她也活不下去了。
“江喻,你这个禽兽。”御冷要不是抱着瑞瑞,他真的想冲上去,把他杀了,他怎能这样对心怡,他真的该死。
听着蒋心怡质疑自己的话,江喻有些慌了,喃喃地说:“心怡,你怎么会这样想……我没有……我怎么会这样对你……你是知道的……我很久以前就喜欢着你……”他们以前是住在同一个小区里的青梅竹马,后来蒋家搬走了,他们很多年没有见面,但是他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后来有了她的消息,他真的欣喜若狂。
“江喻,你不要狡辩了,其实半年前我就已经找了私家侦探去查当年的事,真相是怎样的,天知地知,你心里最清楚,看在这些年来,你对我们还不错的份上,以前的事情我也不想追究了,我们的婚姻,我会向法院申请无效,我希望你能干脆一点,签了名字,以后各走各路,我们互不相干。”
蒋心怡说完,伸手擦去了脸上的眼泪,抬头挺胸地向着御冷走去,看着他,脸上的神情既有委屈,也有坚强,嗓音低哑地说:“御冷,再苦再难熬的日子,我也经历过,你以为我会在乎你坐过牢,是个杀人犯的身份吗?”她从来就没有介意过。
御冷看着她,眼角闪动着泪水再也忍不住崩了,一手抱着瑞瑞,另一只手伸出,用力抱着她,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心碎得哽咽地说:“心怡,对不起,我错了,给我一个弥补你们两母子的机会,我发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们两母子。”
盛尧看着他们,简直不敢相信,一个冷得像座冰山一样的男人,牛高马大,杀伐果断,做事不留情,现在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哭成狗了,他考虑着要不要把眼前这一幕录下来,给大伙儿瞧瞧,他们一定会大跌眼镜。
御冷哭了,他太心疼蒋心怡受的苦,这辈子,他就没有为谁哭过,但是现在,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他真的崩了。
盛尧看向一脸不忿的江喻,冷冷地说:“江喻,看到没有,他们才是一家人,你不要再枉做小人了,御冷是少奶奶的人,你知道她有多护短的,只要她一句话,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继续在锦城里混了,听我一句劝,乖乖把名字签了,好聚好散,让人家一家团聚吧。”
听着蒋心怡那一段悲惨的过去,他都替她心疼了,一个怀孕的小女人,本来就已经很艰难了,江喻这个混蛋竟然还找人去骚扰她,他真的很想一拳把他打死,不过,算了,他是文明人,动口不动手,如果他能从此放下,大家还能好好谈谈,如果他再有其他的企图,御冷不出手,他都会出手。
江喻看着他们,眸光变得阴沉而愤怒,他真的不甘心,他部署了这么多年,只要能够让他们两母子高兴的事情,他都会想办法去做,他求得不多,他只是想让心怡留在他的身边,这样都不行吗?
“江喻,话我已经说了,你好自为之吧。”盛尧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江喻用力攥住拳头,眸光微敛,不吭声了。
蒋心怡拿出了纸巾,擦着御冷脸上的泪水,脸上慢慢绽放了一抹渐渐灿烂的笑容,说:“御冷,在孩子面前,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