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救护车就来了,在高耀升被抬上救护车时,高飞扬转过身来,看到一脸惨白的夕雾,他立即箭步上前,握住她的手,轻声说:“夕雾,你别胡思乱想,你先回去,我会打电话给你。”
夕雾的眼睛热辣辣的,水雾弥漫着,她只是想好好谈个恋爱,并不想伤害其他人,为什么老天爷就是不成全,看着高耀升被他们气得吐血,她心里的光便一点一点地灭掉,最终成了漆黑的一片,完全看不到希望。
她仰起头,倔强地不让泪水流下来,嗓音低哑地说:“飞扬,你快去陪着伯父吧,你不用管我,我会自己回去,你快去吧。”
“夕雾,我爸这样,不关你的事,你不要放在心里。”看到她这样,高飞扬心里也很闹。
“我明白,你快去,救护车要开了。”看着高耀升已经被送上了救护车,夕雾着急地推着他,催促着,如果高耀升因此有个什么意外,她真的不知道,她跟高飞扬还能走多远。
“那好吧,你回到家里,发个信息给我。”现在高耀升的情况危急,高飞扬低头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随即转身,迈开脚步,匆匆上了救护车。
看着渐渐远去的救护车,夕雾神情黯然地站在那里,一阵夜风吹来,让她感觉到了又一股寒意,直钻入骨子里。
“夕雾小姐。”管家走上前来,眸光有些不太友善地看着她,沉声说,“你看到了,老爷身体不好,他不喜欢你,如果你硬要跟少爷在一起,你早晚得气死他。”
夕雾顿时浑身一颤,眼角的泪水终于还是控制不住地滑了下来,她抬起头,看着夜空那一轮仿佛也黯然失色了的月儿,既茫然又难过地说:“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她今晚不应该去机场,不应该去阻止高耀升带高飞扬出国吗?
管家冷眼睨着她,说:“结果很明显了,不是吗,正所谓,木门对木门,竹门对竹门,咱们高家很传统,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像你这样的身份身世,本来就是高攀了,偏偏你还跟霍家有关系,高爷就跟不满意了。”
管家的话,就像一根针,刺着她的心,让她疼痛着,她轻轻摇头:“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并不是我可以选择的,如果高老爷可以接纳我,我可以离开霍家的。”
高飞扬可以为了她牺牲,她也可以的,只要能够让高耀升接受自己,她可以尝试努力的。
“太晚了,老爷这次被你们气得吐血,下次可能被你们气得直接躺入棺材,你好自为之吧。”管家也不想多说什么了,让人准备了一下东西,便也开车去医院了。
夕雾有些失魂落魄地离开高家,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她收拾了一下屋子,已经四点多差不多五点,她看着手机,想打电话给高飞扬,又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她犹豫了很久,终究没有打,拿起抹布来来回回地擦着地板,直到那地板亮得都可以当镜子用了,她还是没有停下来。
天亮了,漆黑的夜被阳光驱赶了。
高飞扬一脸疲惫地离开了医院,来到夕雾的住处,看到她的房门半开,并没有关上,心顿时咯噔了一下,赶紧箭步上前去。
“夕雾。”高飞扬快步走进屋子里,只见地板亮晃晃的,一抹身影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他的心顿时提到了心口上,迅速冲过去,大叫着,“夕雾……”
躺在地上的人是夕雾,她的手里还拿着抹布,她的脸色很苍白,双目紧闭,衣袖上还染着一抹血迹。
“夕雾,你怎么样了,夕雾,你别吓我。”高飞扬被她吓得魂都飞了,赶紧跪在她的身边,伸手把她抱起来,这碰到她,才发现她的手很烫,他赶紧伸手往她的额头摸去,果然,这体温高得吓人。
夕雾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她有些吃力地睁开眼睛,看到高飞扬,脸上露出一抹惊愕的神情,随即黯然地说:“我做梦,梦见你了。”
“你这个笨蛋,你不是做梦,你发高烧了。”高飞扬迅速抱起她,把她放在床上,然后在药箱里找到了退烧药,喂她吃。
夕雾病得头重脚轻的,看着男人喂自己吃药,她有些懵地看着他,没有说话,显然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高飞扬喂她吃了药,拧了一条毛巾,敷在她的额头上,给她冷敷降温。
夕雾仿佛才回过神来,看着他,有些着急地说:“飞扬,你不能来这里的,你应该在医院里照看伯父的,你快回去吧。”如果被高耀升知道他来这里找她,他会气死的。
高飞扬把她的外衣脱去,看着被鲜血染红了的绷带,既心疼又无奈,轻声说:“我爸一时气血攻心才会吐血,他暂时留在医院里观察,医生说,他已经没什么大碍,倒是你,为什么又把伤口弄得裂开了,存心让我心痛吗?”
听到高耀升没什么大碍了,夕雾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果他有什么事,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伯父没事就好。”
他拿起剪刀,轻轻把染血的绷带剪开,看到那一朵逼真得仿佛娇艳绽放的红玫瑰,心便紧紧地揪着,很痛,都是因为他,她才会受伤,她为他付出得太多太多了。
他拿着纸巾,轻轻清理着伤口上的血迹,看到她皱眉,他知道她很痛,恨不得自己能够替她承受,他嗓音嘶哑地说:“夕雾,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这么冲动行事,不要再让自己受伤,我会很心痛的。”
当她以为霍震西把他抓走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想这么多,怕他被虐待,被折磨,她只想尽快把他救回来,看着男人满脸的担忧,她轻轻点头说:“好,我答应你。”
她这样说,只是为了让他安心,但她心里知道,根本不可能,只要事情关乎到他的安危,她便会不顾一切。
高飞扬把她的伤口重新处理包扎好,伸手覆在她的额头上,吃了药后,她开始慢慢退烧,没有那么烫手了,他换了一条毛巾覆在她的额头上,伸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脸,轻柔地说:“你身体很虚弱,休息一下吧。”
“那你呢?”夕雾抓住他的手,他也熬了一夜,下巴都长出了胡渣子,一脸的憔悴,有些邋遢了,她知道他也很累很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