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苏婉莹的马车离开一段时间后,沈思晚才从国子监离开。
彼时已是黄昏,巡逻的军士都点起了灯笼,照亮着路。
“沈小姐,天色已晚,此行未必安全,不若待到明日再走”,书侍上前劝道。
沈思晚莞尔一笑,摇头轻道:“无碍”
书侍见劝不动,索性便放弃,“也罢,务必注意安全,若遇危险,便发出信号,侍卫们看到会赶过去”
沈思晚点点头,“好,告辞”
说罢,她双腿一夹,驱马而去。
书侍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但愿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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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残阳渐散,黑暗笼罩着大地,沈思晚降了些速度,借着夜色,缓缓走在路上。
眼睛虽注视着前方,余光却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苏婉莹和南枝等人,在后方不远不近的跟着。
待行至一条小路,四周被树木包围,看不清前路,沈思晚将手中的灯笼提了提,只见前方路中,有一人影。
“谁在那?”,她的声音微颤,似是害怕,但又强忍着。
来人听着她的语调,轻呵一声。
“不过一年未见,沈小姐便忘了故人了?”
那人声音低沉,仔细听,话语中似乎还藏着淡淡嘲讽。
沈思晚眉头轻皱,试探问道:“大虎?”
大虎抬起头,往前走了两步,走到灯光照耀的范围内,抬起头直视着前方的人,“真是冤家路窄啊,沈小姐,没想到能在这碰见你”
沈思晚轻笑一声,“你这又是什么新招数?”
大虎冷笑一声,“士别三日,定当刮目相看,沈小姐这话,可真是看不起我…”
沈思晚无语一瞬,听着不远处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决定不再与他废话。
她摆了摆手,暗中窜出几名暗卫,二话不说便将毫无防备的大虎扣下,拖到暗中。
沈思晚翻了个白眼,还真是不长记性,光长个子不长脑子。
但,看着从其他地方不断涌出的黑衣人,沈思晚沉默了一下,随即掏出怀中的信号烟花,没有一丝犹豫的将烟花点燃,释放信号。
黑衣人看到信号,短暂的愣了下,随后加快了速度。
沈思晚拉紧缰绳,调转方向往后,马鞭用力一挥,马儿快速奔跑了起来。
黑衣人见状,赶忙追上。
出了这条漆黑的小路,拐了个弯,迎面便遇上了前来支援的巡逻士兵。
“遇到了何事?”,为首的士兵看见沈思晚,快步上前询问。
沈思晚下了马车,满脸惊慌,伸手颤抖指着前方,“有…有刺客!”
士兵们相视一眼,纷纷拔下刀,警惕前行。
沈思晚躲在士兵中间,一双漆黑的眸滴溜溜的看着前方。
黑衣人方一拐弯,便被为首的士兵挥刀砍下几个。
后边的黑衣人见状,四处逃散。
士兵们并没有追上去,而是继续保护着沈思晚走。
“最近汴京不太平,许多刺客横行,小姐日后切记早些归家,莫要独自一人出行”
带头的士兵语重心长的提醒着沈思晚。
沈思晚点了点头,心思却被他那句‘汴京不太平,刺客多’所吸引。
士兵们一路护送着沈思晚回到汴京,看着她进了城门,一群人这才往回走。
沈思晚牵着马在城内漫无目的走着,拐来拐去,最终走到一处没人居住的破屋子面前停下。
警惕的观察了四周,发现没人跟着后,这才将马套好,抬脚进了屋子。
屋内有一暗门,沈思晚打开暗门后,走了进去。
经过烛光微暗的走廊,越往里走,便越明亮宽敞。
大虎被蒙着面,不知此刻所在何处,张着嘴巴喊着:“沈思晚,你给老子出来,你耍什么花招,你除了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你还会什么?
你若是跟老子堂堂正正的打,你未必能够赢老子!……”
沈思晚掏了掏耳朵,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闭嘴,你话真多!”
她话音刚落,南枝便拿了块布塞进大虎的嘴中。
原本还在嚣张叫喊的人,瞬间没了声音,只听见几声“呜呜”。
沈思晚示意南枝将他蒙着眼睛的布取下。
强光照耀着,大虎一时有些不习惯,待适应了一会,才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顿时毛骨悚然。
只见屋内一角放置着许多的小笼子,笼子里装着细细麻麻的软体动物。
大虎咽了咽唾沫,方才的气势一下子便没了。
沈思晚见他安静下来,便让南枝将他嘴上的布拿走。
“冷静了?那我们来好好谈谈吧”
大虎转头看她,不可置信的摇头,“沈思晚,你真是疯了!”
沈思晚嗤笑,“我疯了?怎么,只许你取我性命,不许我打击报复啊?”
大虎逼迫自己忽略一旁的软体动物,强装镇定,“什么取你性命?不过是许久未见,寻你叙旧罢了!”
沈思晚点了点头,缓缓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