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草也是饿狠了,拣起一个果子剔了壳,放到嘴里咀嚼,不一会儿,饭菜上来。
这时,下人们点上更多的灯,将院子照得通明。
不论荤素,光从卖相看,已是让人口舌生津,素菜,翠绿油亮,荤菜,香气扑鼻。
“你也不曾用晚饭?”禾草问道。
“我专等你一起。”
禾草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然后端起碗,该吃吃,该喝喝,她不会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身体垮了,还谈什么其他的。
两人正用着饭,院门外通传段十风的几个姬妾来了。
只见三个女人并行而来,其中一人禾草见过,身姿高挑,容色舒丽,真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此人便是那个叫娥婵的舞姬。
另两人,一个巴掌大的小脸,合中身材,眼往下睨着,嘴角微抿,端的一副高等姿态。这个应是那小官之女,名叫薛云娘的。
最后一人,和如意一样,是段十风的贴身丫头,后来被他收用过,就提了上来。此女子既没有娥蝉的娇媚,也没有薛云娘出类的姿态,第一印象就是低眉顺眼,十分素淡,没有存在感,名叫莲香的。
这些都是后来,禾草渐渐从旁人口中才知晓。
三人款行到跟前,先是朝段十风欠身行礼。禾草亦起身,与她三人相互叙礼。
“难得,你们三人怎么走到一起?”男人问道。
娥婵展颜一笑:“听人说王爷带了一位贵客来,还住进这新月台,我们就来看看,提早相熟起来,以后都是姐妹,也好相互走动。”
女人说罢,又抿着嘴笑,上下打量禾草一眼:“上次碰见了,我真是该死,说出那等浑话,妹妹可不要同我一般计较,也请妹妹帮我替小王爷说说,气大伤身,饶了奴罢。”
禾草可真是开了眼,合着说了一大堆是拿她当垫脚凳呢。
“这位夫人,想来是误会了,我只是暂住这里……”
薛云娘一声冷笑将她的话音打断:“都住进新月台了,还装什么?”
新月台是什么地方,那是以后庆王府当家娘子的住所,是庆王妃给自己儿子安排的正居室。
小王爷一直没娶妻,她在三人中又是身份最高的一人,自以为日后是庆王妃的不二人选。
她没有娥蝉贱人狐媚,惯会勾引男人的伎俩,也没有莲香低眉低眼,一脸奴相伺候人。
她以后是要做庆王妃的,当庆王妃不需要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本事,只需端起正室的架势,规劝丈夫,张罗大局。
这新月台也一定是为她才空留至今,等段十风将她扶正,她便是新月台的主人,薛云娘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认为的。可怎么也想不到让一个绣娘住了进去。
三个女人各怀心思,相约而来。
禾草看了薛云娘一眼,姿色不俗,但和那位娥蝉比还是差了点意思。
“有些人做梦都想住进这里,最后却让别人捷足先登了。”娥婵嗤笑道。
“你是什么身份,有嘴说我!”
“都少说两句罢。”莲香从旁劝道。
“让你在这里做好人了?打量人不知道你的那点心思,见小王爷在这里,便做出一副贤良样儿。”薛云娘气道,这莲香就是一奴才,有什么资格同她平起平坐,不过是同主子睡了一场,下作玩意儿。
她却不想想,莲香好歹是人家王府的家奴,你说是官家小姐,可那官阶太低,根本够不着人家庆王府的台面。
薛云娘一句话把莲香说得面红耳赤。
段十风将酒盏重重一放,把眼一横:“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