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根本就没想着要对萧越泽下死手。
“看出来了?”沈落溪秀气的眉峰饶有兴味地一挑,而后随意地倚向一侧的栏杆,语气轻松:
“这个人的武功并不在越泽之下,他们的剑风流派虽是截然不同,可却彼此掣肘,不像暗杀。”
更像是某种试探。
看来,是上元国那边儿开始自乱阵脚了。
“将军果真聪慧,属下佩服。”穆行由衷奉承了沈落溪一句,随即又叉着腰,看热闹不嫌事大道:
“萧小公爷,将军问你是不是没吃饭啊?打的这么软绵绵的,一点儿都不痛快!”
萧越泽耳力即佳,即使耳畔不时有剑身的嗡鸣声作响,不远处沈落溪与穆行的谈话仍清晰地落入他的耳中。
“穆行,你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然你来!”
许是不想教沈落溪觉着他无用,萧越泽紧了紧牙关,手中使出的招数陡然变得异常凌厉。
前来试探的黑衣人本想就此打住,不料萧越泽竟是来了劲儿,眼瞧着就要落了下风,他忽地从怀中掏出几枚催泪丸。
“咳咳——”
透过烟雾,黑衣人最后深深望了眼沈落溪所在的方向,而后提气消失在了原处。
萧越泽见状,正要去追时,一道清丽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好了,小公爷,先不用追了,他就是只微不足道的小虾米,即便是你捉住了他,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还平白费些力气。”
萧越泽有些不甘心,却在对上沈落溪那双通透如水的眸子后,变得哑口无言。
半晌。
他才闷闷地从唇间挤出一句:“都听溪太医的。”
只要沈落溪高兴,他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刚才你没有受伤吧。”沈落溪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了番萧越泽。
即使她可以确定那人不会下死手,却依旧想要从萧越泽口中亲耳听到那句“无事”。
萧越泽猝不及防地听到沈落溪的关心,抿直的嘴角是克制不住的上扬:
“我没事,你没事儿就好,时候不早了,溪太医还是早些回房去歇息吧,这儿有我来守着。”
沈落溪扭头望了眼窗外,在状似平静的表面下,正有风暴蠢蠢欲动。
“只怕今晚还没个安稳觉睡呢,如今我们去往上元国,相当于是在明处,而那些有心之人,却都是藏在暗处。”
只等着沈落溪放松警惕,便会迫不及待地狠狠咬他们一口。
“溪太医,你的意思是……还会有第二批人来这客栈?他们是为了救走江明朗,还是另有所图?”
若是前者,倒是不足为惧,甚至是在情理之中。
毕竟江明朗还是上元国的太子,而祁远骞又是颇有威名的将军,他们二人还有着可利用的价值。
可若是后者,事情岂非会牵扯得沈落溪更深?
想到这儿,萧越泽眼底的戾色不觉转深。
“照我看来,或许是二者兼有之,堂堂一国太子战败被俘,如今又被使臣押送回国,这要是传出去,怎么都是不光彩的,再者便是,上元国还藏着更大的猫腻和秘密。”
而为了守住那层遮羞布,那些人自然会对沈落溪一行人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