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黎湛归朝后就一直待在皇宫中和盛胤安讨论边疆之事，黎烟也只在城外接他时和他寒暄几句话就回到了自己宫中。

盛胤安也为她重新挑选了四个婢女来燕思宫中服侍她，还赏下来很多稀罕的物件和宝物，不过都是逢场作戏为了给大将军看。

“小姐，大将军来了。”

碧落跑进来，黎烟放下手里的书，站起来出去迎接。

黎湛的面色不佳，恭敬地朝黎烟行礼，“臣参见黎妃娘娘！”

黎烟微微低头，“父亲。”

黎湛看黎烟瘦弱的样子，比起他一年前见她更瘦了，话在口中又说不出来，只能深深叹了口气。

黎烟请黎湛进屋，又亲自为他沏茶，端茶到他面前，“父亲，喝茶。”

“有劳娘娘。”

黎湛接过，又不自觉叹了口气。

“父亲有话要同女儿说？”

黎湛放下茶，看向黎烟，语重心长道：“娘娘前不久是不是伤了陛下龙体？”

黎湛说得委婉，黎烟听出他的意思，点头承认，“女儿知错了。”

亲口听黎烟承认，心中的气更堵得慌，黎湛一时间说话大声起来，“娘娘怎可犯这种糊涂！若不是陛下宽厚，你犯的可是死罪！”

“若是陛下有个好歹，将军府中的人全部以死谢罪也为过！”

黎烟低头应声，“女儿知错。”

黎湛看她现下又是乖巧懂事，想到太医说她的身体，一时又觉得自己说话太重，可又怕她再起贪心，不得不来提点提点她。

“你自幼丧母，我念你无母亲在身侧教导，对你稍显严厉，就是希望你不要犯这种错误，引火烧身，却没想到你胆子大到对敢对陛下动手！”

“烟儿，此事绝不可再犯！”

“女儿知道了。”

黎湛点点头，又关心黎烟的身体，“你身子如何？狂妄小儿竟敢擅用私刑！此事绝不可能是他主导，我得找陛下说道说道去！”

黎湛说风就是雨，性子直来直去，又打算去找盛胤安为黎烟论个公道。

黎烟拉住黎湛，“父亲，此件事情已过，是女儿先错了，陛下已经找出人并赐死，父亲不要再提起了，以免惹得陛下不悦。”

“这……那你……”

“女儿已经无碍，劳父亲挂念了。”

黎湛肩膀下沉，眉头紧皱，“那我便不说了，后宫我也不便多待，这就回去了。”

黎烟将黎湛送出去，“父亲注意身体。”

黎湛走远，黎烟刚要走进屋里，墙上就掉落下来一片叶子，她走远几步朝墙上望去。

“陛下怎么在上面？”

盛胤安随意坐在瓦砖上，穿着蓝色的常服，头发用玉冠高高束起，手里拿着一把折扇。

这样子的他褪去了帝王的威严和肃穆，有的是少年的意气风发。

五羊城在蜃楼边，墨授垂腰正少年。

黎烟突然觉得这句诗刚好用来形容他。

盛胤安提起旁边的酒往嘴里灌了一口，往下望黎烟，“你可想上来？”

黎烟目测了一眼高度，“我上不去，我不会武功。”

盛胤安笑得肆意张扬，可见是有什么事情值得他很开心，这一面是黎烟从来没有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