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来了张鹰。
张鹰上次用过望远镜,这次不用颜敦呈指点,他就知道该怎么用了。
他接过一看,一片黑色的浓烟飘入眼帘。
他神色变幻莫测。
颜敦呈见他变了脸色,开口道:“你也觉得不对劲是吧?”
张鹰点了点头。
那个烟,不像是做饭的炊烟,反倒像是火烧起来的浓烟。
……
此时,承阳县县衙里,领头抓壮丁的昭武校尉施敢当一脸烦躁。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舆图给弄丢了!
昨日派了两个下属去找,两人却迟迟没有回来,他心里一阵烦闷。
莫不是出事了?
此事若是让将军知道了,他小命不保。
偏偏这承阳县的县令不配合他抓壮丁,搞得鸡飞狗跳的,还烧了一整条街。
一桩桩,一件件,没一件顺心的事。
施敢当烦躁地将身旁的椅子给踢翻了。
“大人,他们还是不配合,好多家里都没有适龄的男丁了。”下属赶紧跑来汇报。
“搜,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些藏起来的老鼠给抓到。”施敢当磨了磨后槽牙。
“抓出来了,把他们领到县衙大门来,老子要杀鸡儆猴。”
反正舆图找不回来,他也活不了,倒不如让这群不配合的贱民陪葬。
见他脸色很难看,下属没敢多说什么,应了一声“是”,就赶紧退了出去,召集人手,去满城搜捕那些藏起来的适龄男子。
这一夜,承阳县充满了绝望的哭喊声。
……
“大人,都抓来了。”
施敢当刚刚睡醒,下属就来汇报了。
他不耐烦的起身,拔刀去到了县衙大门外。
门外跪了几十个成年男子,更多的是满十岁的孩童。
他们的家人也跪在旁边,流干了眼泪。
看到施敢当出现,原本已经死气沉沉的百姓们又哭喊了起来。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住嘴。”施敢当厉声呵斥。
但百姓们都哭个不停。
他毫不犹豫地拔刀,对着距离最近的男人,一刀捅穿了他的心脏。
那人还来不及发出哀嚎,就直挺挺地倒下了。
施敢当将刀拔了出来,刀上沾满了鲜血。
他将刀举起,在太阳的照耀下,刀背折射出了刺眼的白芒。
白芒和鲜血交杂,组成了最恐怖的画面。
众人齐刷刷地闭上了嘴。
施敢当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这群刁民,非得见点血才听话。
“你们是逃兵,知道逃兵会是什么下场吗?”
他冷笑着盯着跪在地上的那群人。
所有人都瑟瑟发抖,不敢吭声。
“逃兵,那是要处以绞刑,要掉脑袋的。”
听到这话,众人脸色吓得惨白。
“不逃了,我们不逃了,求求您,饶了我们吧。”
“我们知错了,求大人开恩。”
众人自发地磕头求饶,眼泪鼻涕糊满了脸。
施敢当居高临下的看着这群人,心里隐蔽的角落生出了一阵扭曲的快感。
这群刁民,就是他脚底的蚂蚁,他随便碾一碾,就能把他们全都弄死。
平日里,他一个六品官员,根本没有这种万人瞩目,被人恳求的机会。
现在这种玩弄别人于生死之间的感觉让他沉迷。
他用手指弹了弹刀面,发出轻微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