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一处空旷的场地,李令月扫视周围一圈,直接问道:
“文刺史,你老实告诉我,这次针对天道门的刺杀行动,你是不是一早就收到了消息?!”
文德举脸色一变,赶忙否认道:“公主莫要说笑!微臣若是一早得知消息,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阻止杀戮,守护道观安危!”
见对方矢口否认,李令月翻了个白眼,没心思跟他打太极:
“别装了,我知道你是我阿娘的人,放心,我对你没有恶意,相反,我还能帮到你,只要你告诉我真相,我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
文德举拱了拱手,尴尬地笑道:“公主!微臣……微臣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听不懂就听不懂吧!”李令月无所谓地耸耸肩,自顾自地说道:
“按时间推算,凶手作案的时辰应该是在昨天夜里,若说只针对太平观一家也就罢了,偏偏你说洛阳城里的其他道观,也发生了同样的命案,这就让人不得不怀疑了,如此大规模的刺杀行动,文刺史直到天亮才获悉消息,未免知道的也太晚了吧,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洛阳城,杀人后还能全身而退,这要不是官府默许下的屠杀,那他们个个都是神仙了,文刺史,你觉得呢?”
李令月说完,目光一直注视着文德举的表情,尽管她在对方面前大谈阴谋论,装着一副看透一切的模样,但细细琢磨她的话,其实是站不住脚的,她只是在故意套对方的话!
当然,还有一点,李令月没说,就是这些杀手的目标只针对天道门高层,对于她这个公主,不仅没伤一分一毫,还让她安心地睡了个好觉,至少从这点可以看出,凶手跟皇家走得很近。
那么,究竟是谁在背后主导这一切,又是谁在跟天道门过不去?李令月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两个身影。
“公主心思缜密,微臣十分佩服!”文德举恭维一句,继续道:“不过眼下的事情,是查出这些凶手的真实目的,以微臣愚见,他们损毁道观,迫害道人,应该是冲着公主和娘娘而来!”
“哦?何以见得?”李令月被这个结论惊到了。
文德举捋了捋山羊胡,言之凿凿地说道:
“如今整个朝堂都知道,公主只有顺利出家入道,待在洛阳替娘娘守孝,娘娘才能重返长安,回归朝堂,凶手制造血案,毁坏道观,贼心昭然若揭,微臣猜想,朝中定是有其他势力,在阻止公主加入天道门,遏止娘娘掌控朝廷!”
哎!这个老家伙,怎么撒谎都不带脸红的!
李令月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文刺史的解释,她是压根不信的,别的不说,就算凶手真的是冲着她娘俩来的,干嘛还对她这般温柔,一刀宰了她,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哪还用得着饶这么大一圈子!
既然问不出所以然,李令月也懒得再跟他废话,当即言明道:
“刺史若是没别的事,就请督促手下,尽快将凶手缉拿归案,本公主既是太平观的观主,岂有独自逃命的道理,刺史请回吧!!”
文德举张了张嘴,见李令月态度果决,便也放弃了劝慰,拱手告辞:
“既然公主心意已决,那微臣只好留下一队人马保护公主安全,公主保重,微臣告退!”
说罢,退后一步,转身离开,李令月则看着他的背影,神情若有所思。
直到跃上战马,文德举才长舒一口气,心中不禁腹诽。
老夫这是怎么了?居然被一个女娃娃看得浑身发毛。
他自嘲的一笑,本身就藏着事,所以难免有心虚之感。
送走武后的当天下午,他其实接到了一封密信,上面简单地写着一句话:邀请城中守备上家喝酒!
一向不胜酒力的他,当晚恁是铆足劲将那些同僚灌醉。
说实话,当时他也不知道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但他清楚,这是武后交代下来的事,他必须得全力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