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然过去从未将自己当作楚家人,否则不会故意状告楚家通敌叛国之罪,为楚府招来灭顶之灾。
但她为何突然态度转变得这么快?
楚盛抿了抿唇,始终看不透:宋然到底想干什么?
“楚盛,如今我们是一条船上的,我还能害你什么?”苏染汐真诚地说,“这一路天灾人祸,伤痛在所难免,我们需要齐心协力才能共渡难关,自然要早点解除隔阂才行。”
楚盛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神色让人捉摸不透。
第二天,一大早。
牢房里关押着包括楚府在内的这一批要被流放的数十人之众,要一同押往城外赶路。
宋太尉站在城楼之上,死死盯着队伍里的瘦弱女子:“派人给我盯紧了,那丫头就算再怎么能装,可自小也是在太尉府没吃过苦头的,若是府库被盗和她有关,这一路上必然忍不住……”
他危险地眯了眯眼睛,“楚家和太尉府的府库那么多钱,如果她真有同伙,也会在途中劫人,我们只要守株待兔,就能把他们一网打尽。”
心腹担心道:“可是能够在一息之间搬空了两家的府库,小姐的帮手肯定非同一般,仅凭我们太尉府的力量,万一……”
“没有万一!”宋太尉冷笑一声,“楚家不止府库被盗,那些楚中丞替萧家藏匿的巨额财富也跟着丢失一空。若是我猜得没错,这件事八成和之前大闹将军府的神秘人脱不开干系。萧家吃了这么大的闷亏,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
“宋然,既然你不肯安生,那就别怪为父不念父女之情了。碰上萧家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你只会死得很惨。”
……
南夷湿热,潮热的风呼呼地刮,如同狼嚎,吹得人东倒西歪,流放之路愈发颠沛流离,一路上怨声载道,官兵抽鞭子的怒骂声和犯人们的哭饶声不绝于耳。
午饭时才消停了些。
可官兵们给犯人的都是馊了的窝窝头,混浊有异味的馊粥,不少人闻一下就吐了,又是一阵毒打。
不比大房和三房能折腾,老夫人虽然苍老病弱,骨子里却是个坚韧能吃苦的,一路上安分不抱怨。
她将分到的伙食多给了楚夫人和起不来身的楚盛一份,自始至终也没看旁边的宋然一眼,打心底里没把她当二房的人。
苏染汐根本不稀罕,闭上眼睛靠在树下休息,实则打算等会儿悄悄拿银子一些食物给楚盛加餐补补身子,伤势能好得快一点。
这时,赵氏突然拿着几个香喷喷的楚馒头和热气腾腾的米粥回来分给三房,想来是抄家前还藏了不少银子。
看到被孤立的宋然,她特意来这边冷嘲热讽:“原本你们二房要识趣点,磕头认个错再说点好听的,我还能施舍你们一口吃的。”
老夫人一脸沉默无动于衷,倒是楚夫人看着热馒头不由激动:“三弟妹,快给我口热乎的。”
赵氏趾高气扬地瞪了她一眼:“臭女人你想的美!现在我看到宋然这张令人作呕的脸就倒胃口,以后你们二房早晚被她克死,所以千万别来沾染我们三房,咱们从今儿开始划清界限,各过各的。”
楚夫人震惊又愤怒地看着丈夫信赖多年的三房,“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而老夫人脸色也一冷,想到楚府沦落至此都是拜宋然所赐,眼底浮现出对她强烈的不满和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