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大军入城,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便将襄城收入囊中。
城头上飘起陈阀的旗帜。
翌日。
樊武下令,将所有投降、俘获的药师教妖人押上城头,一批接一批的砍头。
这是他一贯作风,若大战得胜,必然屠城。
城中与药师教有交集的百姓,亦没有幸免,哪怕查出只是曾给药师教的妖人一碗水喝,闲聊了几句话,亦被认作为乱党,照杀不误!
杨执得知后,赶忙过去,见城头上已是人头乱滚,找到督斩的樊武,沉声道:“老将军,你这是做什么。”
樊武手拄巨剑,苍老的面容满是冷酷,说道:“这些反贼,罪无可恕,留着也是浪费粮食,不如早早杀了省事。”
性命二字,对于杨执而言,比天还重。
可在樊武口中,却无异于草芥一般。
杨执不由感到一股寒意,对那些正在行刑的刽子手厉声道:“都给我住手!”
樊武白眉一皱,瞥向杨执,不悦道:“小杨将军,你虽得陈帅赏识,可只是个副将,这里,只怕还轮不到你做主。”
杨执说道:“那些百姓,又没有跟着药师教一块作乱,樊老将军为何也要杀?”
樊武冷冷道:“老夫这是杀鸡儆猴,让汝州的人都看着,和药师教眉来眼去,便是此等下场!”
屠夫。
杨执早就看出这老东西心性冷漠残忍,没想到他还真是杀人不眨眼。
眼下这一幕,若是杨执没看到,或者不知道,他懒得管,可既然看见,他便不能袖手旁观。
“他们的罪,自有朝廷定夺,有律法惩处,老将军私自斩杀,难道就不怕朝廷知道后,会怪罪下来?”
杨执寒声道。
“朝廷……”樊武面露轻蔑之色,不过到底有所忌惮,没有说出什么无法无天的话来。
“小杨将军,你半路出家,可能还不清楚,我朝历来以人头论军功,降者折半,将士们千辛万苦攻下襄城,却只得到这么多的俘虏,岂非白来一趟。”
杨执听明白了。
原来是要杀头领功!
明明这些妖人已经降了,可为了多得一点军功,便要对他们宣判死刑!
杨执瞬时握紧拳头,心里头有股火止不住地往上蹿。
他以往未曾经历过真正的战争,即便几次三番出生入死,或许也仍然不懂战争的残酷。
但……
为了一己私欲,便杀人盈野,甚至牵连到无辜的百姓,他无法接受,或许再打一百次仗,也不会将这种行为,看做是正常之举。
这是泯灭人性,丧尽天良!
杨执有些恼了,断然道:“这些人,不能杀!”
他颇有点针锋相对的意思,樊武神情冷厉道:“你想保这些造反的妖人?”
杨执没有入套,说道:“我是保陈帅的颜面!”
听他又将陈行之搬出来,樊武不耐道:“这又与陈帅有何干系?”
杨执说道:“陈帅节制都畿道三洲两府之地,这里的百姓,皆将他看做父母青天,樊老将军乃陈帅之部下,而今在此行血屠之事,必会惹得人心惶惶,天怒人怨,百姓不知樊老将军,只会认为是陈帅杀伐果断,毫无仁心,如此岂不是往陈帅的头上泼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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