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今早怕是要去给王妃请安才行。”说着话,人就朝床这边过来了,把帐幔挽起,轻声跟她说着话,“奴婢服侍你起身,实在困晚些我们再补会觉。”
听着她那哄孩子般的语气,叶筱锦唇角微扬配合地起身穿衣。
心里祈祷王妃千万别是那种需要她每日去晨昏定省跪地请安的婆婆,她虽然很愿意融入这个世界,可并不代表愿意过那样的生活。
这个时代的媳妇子不好做。
苏嬷嬷看出她的不愿,说道,“奴婢听闻王妃并不在京城生活。”
对,若王妃真是那样的人,也无事,他们相处的日子并不多,且现下是在她家。
她家嘿,她的地盘,王妃当不至于在她的地盘磋磨她。
这般想着,精神头都好了些。
收拾妥当,到王妃那院时,一院子人该起的都起了,还没来得及跪下行礼,便被王妃拉着坐到一旁了,笑道,“以后不必那么早过来了,当初婆母不曾要求过我每日晨昏定省,我自要把她老人家的好规矩传下去。”
叶筱锦心里悄然舒了口气,这种好风气确实值得传下去,面上浅笑,“昨晚仓促,失礼之处您见谅。”
镇南王妃摆了摆手,颇有些洒脱地道,“行了,一家人不讲究那礼数,若是我一直生活在王府,此时可能还会摆摆婆婆的谱为难为难你这个新媳妇,好让你敬我怕我。
在边境呆了这些年,才发现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那些个规矩什么的都是闲的没事干闹出来的,让他们去边境和蛮子打上几架试试,那还有时间穷讲究。”
这番话王妃说的,叶筱锦却当不得真,怎么说眼前人都是自己丈夫的母妃,孩子的祖母,她无法接这话。
好在,镇南王妃也不需要她做出什么回应,又道,“你师父昨晚就警告我了,不许我摆出婆婆的姿态来磋磨你,我哪敢,也没脸,后面运去的那些粮食,都是你的功劳,子卿都与我说了。
你父王也托我跟你道声谢,因着你,兵崽子们都能吃上白米饭了,偶尔还能有顿红烧肉,今年的棉衣也都置办上了,我与你父王感激你都来不及。”
镇南王妃这话说得极为真诚,在边境呆久了,军营里的那些兵崽子在她眼里,都如自己的孩子般,每年要入冬时最愁的就是他们的棉衣和粮食问题,今年早早就备上了,让她和王爷都睡了几个踏实觉。
“筱锦当不得这声谢,起初我与阿墨也是互惠互利,我们是合作做生意的,运过去的粮食都是凭他的本事赚的。”叶筱锦实话实说,不敢邀功。
“也真是你们的缘分,子卿是个好孩子,你也是,京中的女子大多还没学会吃饭就要学着后宅的手段。
从前母妃不觉得这有什么,远离京城后才知道没有那些阴谋算计的日子有多舒心,我先前还担心皇上皇后会在京城替他选个人赐婚,得了他与你成婚的信母妃不知道多替他开心。
你父王说叶家的姑娘不会差,如今见着了,母妃就知道你祖父和父王看人的眼光都是对的,子卿的眼光更好,母妃就盼着你们两个好孩子往后的路都顺顺遂遂的。”
叶筱锦静静听着,想到自己与萧墨晔的相识,不由就笑了,他们是有缘的。
王妃看着她的笑颜,再想到自己的小儿子,笑容温软,“他自小就懂事,就是懂事的过分让人心疼,将他一人留在京城实则是逼不得已,有时都觉得自己对不起他叫我这一声母妃,如今好了,他有你在身边,母妃心里能好受些。”
叶筱锦回忆与萧墨晔相处的过程中,他对镇南王夫妇的态度,总结道,“他理解的,从未怨过。”
“就是不怨,还小小年纪扛下那么大的责任,我心里才更难受。”王妃拉着她的手笑着,眼神却有些复杂,停顿几息后,又道,“咱们婆媳这才算第二次见面,我与你说这么多,就想告诉你,以后无论如何艰难,你与子卿都要好好的,我与你父王,或者其他人的态度你都不必在意,只管过好你们的日子,切莫轻易放弃子卿。”
叶筱锦是多敏感的人,这话一出就让她的心漏跳了一拍,王妃这是何意?
萧墨晔的父母祖父都认可他们了,还有谁能逼得她放弃阿墨?
见着叶筱锦眼里一闪而过的诧异,镇南王妃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孩子和子卿一样太敏感聪慧了些,她找补道,“你莫要多想,母妃就是盼着你们好,多说了两句,总之就是希望你们彼此有情认定了对方就坚定地走下去。”
“筱锦谨记母妃的话,我们会好好的。”
心头疑虑并未散去,但不影响叶筱锦回应镇南王妃的话。
没有人能拆散我们,除非是萧墨晔变心了,叶筱锦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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