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醒转时见到床前坐着两个不认识的人,眉头一皱就去摸枕头下的匕首。
萧墨晔从昨日下午到王府就一直守着他,差不多一天一夜的时间,他有些疲倦,在叶筱锦的劝说下刚闭目养神,听到动静睁眼就看到镇南王眼神清明的拔出匕首要撑起身体。
他心下敬佩镇南王警觉的同时又担心他拉扯到伤口,忙上前去扶,“父王,我是小晔。”
几年前他随送粮队偷偷来过一次,虽易容做了伪装,他的声音镇南王还是记得的,再看那孺慕的眼神,镇南王便已确定这是他的小儿子了,打小,这孩子见他都是这种神情,令他欢喜的同时又心酸。
他拍了拍儿子的手,“你怎么在此?”
萧墨晔看向叶筱锦,“我和锦儿送了母妃回来。”
镇南王顺着他的视线打量着叶筱锦,见她小腹平坦,微微怔愣,“生了?男孩还是女孩?”
叶筱锦上前行礼,叫了声父王,又答道,“两儿一女。”
“多少?”镇南王不太确信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萧墨晔在王爷问出那些话时心就往下沉了沉,父王没有收到他和母妃的信,面上不显笑着回道,“两个小子,一个闺女,闺女是老二。”
确定自己没听错的镇南王,俊朗的眉目一展,仰头大笑,“竟一下有三个,这么多,本王当祖父了,哈哈,本王一下子有三个孙儿,好,好啊……咳咳……”
笑的过于激动牵扯到伤口疼得他咳嗽起来。
萧墨晔接过叶筱锦倒的温水,递到他唇边。
镇南王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后问道,“孩子呢?”
他视线看的是叶筱锦。
叶筱锦笑,“暂时安置了,稍后带过来您看。”
“好。”镇南王点头,想起孩子他又忍不住发笑,牵扯得再次咳嗽。
小夫妻俩有些无奈,却又觉得心里温暖,王爷是真的把萧墨晔当自家孩子,故而这般高兴。
镇南王妃是踏着这咳嗽声进来的,见到人已经醒了,精神还不错的样子,站在门口看着床上的男人红着眼眶发笑,镇南王抬眸看到妻子,朝她伸出手来,“蔷儿,过来。”
镇南王妃在往床边走的间隙把身上的铠甲脱了递给随后跟来的嬷嬷,顺势握着镇南王的手,问道,“焰哥,感觉怎么样?”
镇南王反握住她的手,“感觉很好,你莫担心。”
镇南王妃瞪了他一眼,“莫要我担心,你就多爱惜着些自己,这次若不是有筱锦的药,此时怕你还在高烧着。”
随后,镇南王妃便把他们赶来时他昏迷不醒,叶筱锦献药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末了,总结道,“你得好好谢谢这孩子。”
镇南王真就郑重地给叶筱锦道了谢,叶筱锦自是不敢受得。
萧墨晔及时替她解围,“父王,你这次受伤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佟武。”镇南王敛了笑容,“本王失算,竟没想过他会起异心,对他没设防,一到边卡他就从背后暗算了本王,后面便出来许多南夷人。”
“那佟钱呢?也变心了?”王妃眸色复杂地看向王爷,她真不希望听到佟钱背叛王爷的答案。
那可是从小就跟着王爷一起长大的人,王爷心里指不定怎么难受。
好在,镇南王接着道,“阿钱是为救我而死的,佟武想杀本王,阿钱替本王挡了致命一剑,那个混账东西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后,还不思悔改,竟与南夷人联手对付自己的兄弟,是我大意,佟武事先在大家的水囊里下了迷药,等南夷人出现时,他们几乎毫无招架之力,最后都惨死在佟武和南夷人手中。”
王妃愤怒的同时又暗暗松了口气,佟钱没有背叛王爷,“我和小晔都给你写了信,就是让你提防他们。”
镇南王摇头,“本王没有收到信,想必是被佟武瞒下了。”
萧墨晔眸色发寒,他与边境的通信渠道一直隐秘,十几年来不曾出过问题,相对父王说的是佟武拦截了信件,他更相信是佟钱,毕竟他才是父王的亲随,只有一个跟着父王几十年深受信任的人,拿走父王的信件才不会被他安插在这边的暗营卫发现不妥。
发出信件至今,他未收到暗营的任何异样反馈,唯一的解释就是,暗营卫以为信件到了父王手上,只是那信父王未来得及看,又被人拿走了。
王妃沉下脸来,“焰哥,人心会变,无论是身居高位上的,还是身份低下如崔嬷嬷都是有可能会变的,是我们大意了,佟武的背叛应是与她和佟雪的事情有关……”
听王妃说完崔嬷嬷去赣北府做的事情,镇南王震怒,“混账东西,这些年看在她照料小晔有功的份上,我们给她诸多方便倒是滋长了她的野心,即刻捉拿佟武,再飞鸽传书去京城,请父王设法杀了佟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