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晔本就在宫里憋了气，那骨灰盒是他故意没接住，就是不想带回府，偏叶筱锦还要他做得像些，给她办丧事，给自己心爱的女人办丧事，便是知道这是假的，心里还是会莫名的闷痛，想到这么晦气的事情落到叶筱锦头上，都是因皇后而起，他肚子里就跟装着一座火焰山般，火苗直冲大脑，刚在宫里时他拿出所有的克制力才让自己忍住没一拳锤死皇后。

才回到府中，看到前些日子迎叶筱锦进门时的红绸尽数撤下变成了白色，萧墨晔心里又气又痛，还没缓过来又莫名被秦无殇冲过来抱住就往地上撞，而后是拳头砸下来，再听秦无殇说什么你护不住他，牵起了他心底最深处的愧疚，可不就是他无用护不住妻子，才需要她假死嘛。

两个含悲带怒的男人，就这样赤手空拳用最原始的方式扭打了在一起。

秦无殇是被叶筱锦的死刺激的忘记了要用武器唯有本能，萧墨晔知道真相，到底没有秦无殇那般失去了理智，知道叶筱锦对这个表哥没有恶意，他起先是避开，可秦无殇跟疯狗一样，拳头打不到他，竟然用嘴咬，用爪子挠。

在萧墨晔的脸被秦无殇挠出一道血痕后，他心里憋着的气再也控制不了了，或抓或挠或拳头，能用上的都用上，都往对方身上招呼，秦无殇也不妨多让。

王府里的一众下人和暗卫，在边上干着急，起先有人想要上去帮忙被大牛拦住了，“别，我家公子是你们世子妃的表哥，他只是伤心世子妃出事，不会真伤你们世子。”

府里的下人一听秦无殇是世子妃表哥，就犹豫了，世子妃出事，作为她娘家人来找世子要个说法也不为过，可没听说世子妃还有表哥的啊，大家看向萧墨晔。

见自家世子听得这话也没有反驳，更没叫他们帮忙把人拖开，大家就信了那人真是世子妃的表哥。

世子妃年纪轻轻就没了，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尚且难受，何况世子妃的表哥和世子，心里必然十分痛苦，再看两人没动用武器，只是如孩子一般扭打也确实伤不到哪里去，这样打一架兴许还能发泄心中情绪，王府众人便也没上前帮忙。

府中还在安排丧事，大家手头都不闲，加上也没人敢这样堂而皇之地围观自家世子和人扑在地上扭打的场面，唯恐世子秋后算账，都该干嘛干嘛去了。

只余大牛和王府的几个护卫。

萧娅原本在后院照看两个孩子，听到下人禀报忙往前院赶，芙蓉想到世子妃的吩咐也跟在了萧娅身后，两人和被萧墨晔安排出去办事回来的大吉大利同时赶到。

几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了惊，他们见过风光霁月的世子，见过杀人不眨眼的世子，什么时候见过在地上滚了一身灰和人踢打撕咬的世子，萧娅怔愣片刻后反应过来，忙让在场的几个男人将两人拉开。

大牛心疼秦无殇，可也知道这一架不让他打，自家公子怕是会疯，原本在西夏那边的许多计划，公子都因为担心叶筱锦出事而搁置了，谁能想到就离开一天还是出事了呢。

两人被拉开，秦无殇直接手脚摊开躺在地上，大牛想扶他起来，瞧着秦无殇眼角的泪，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转而也一屁股坐到了秦无殇旁边，“公子，是大牛硬拉着你离京的，要怪您就怪大牛，别气自己。”

“我什么都不敢做，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还是这样呢，为什么？”秦无殇眼神空洞，嘴里喃喃。

大牛回答不了，只能默默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