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音乐大气旁边,羌笛哀婉,弦乐恢弘,王程轩很满意。
白泽道:“很好,但是太古年间,是没有这么多乐器的。”
鸿蒙初始,人类刚刚走出蒙昧,乐器仅限于自娱自乐,这么种类繁多的乐器,是没有的。
王程轩一愣:“可我们也找不到上古时候的乐器啊。”
白泽道:“我有。”
说罢,他起身上楼,不多时,拿下来一个木制小盒子。
这盒子是名贵的楠木所做,上有繁复的雕花,表面油润包浆,看得出主人常常把玩抚摸。
白泽打开盒子,红绸布包裹着一柄骨制长笛。
他将那骨笛捧在手中,展示给两人:“这是黄帝吹过的笛子,七孔,由鹤骨制成。”
王程轩本来想去碰,手已经悬停在笛身之上,听见白泽的话,一个哆嗦,立马收了回来。
黄帝吹过的骨笛!黄帝啊!
这是文物啊!国宝级的文物啊!
虽然国人自称炎黄子孙,然而三皇五帝俱为烟尘,生平纪事已不可考,成为了神话的一部分,很多史学家也认为,历史上并不存在这样一号人物,然而却有这样一根笛子,跨过了数千载悠悠岁月,呈现在他面前。
白泽道:“前奏我来吹吧,黄帝擅长音律,写过不少曲子,乐圣伶伦便是他的下属,当年在长江上泛舟,我也常吹奏这些曲子。”
他用指尖抚摸过那根笛子:“黄帝若知道,他创作的曲子有机会被后人听见,应该也会很高兴的。”
王程轩说不出话,拼命点头。
当天下午,白泽就带着笛子进了《神灵降世》的录音棚。
他不是精通音律的神灵,若论起专业演奏技巧,无法和柏林乐团的专业笛手媲美,然而这把骨笛,他摸了上千年,这首黄帝创作无名小调,他也吹了上千年。
当他泛舟长江之上;当春去秋来,白雪化为长夏;当白帝城几次隳于战火,复又重建;当黄帝转世为人,第一次坐上他的小舟,又在舟中渐渐老去。
王程轩很难去描述白泽吹奏的这一段乐曲。
现代的笛子工序复杂,又几经改良,无论音准还是音色,都远强于这把骨笛,但是白泽的这段乐音,莫名让王程轩觉得很难过。
过于饱满的情绪压过了技巧上的不足,不知名的远古小调回荡在录音棚中,袅袅杳杳,仿佛这里就是长江,他们正辑一小舟,立于浩渺烟波之中,随那白衣白发的神灵一起,静看世事变迁。
等白泽一曲吹完,王程轩许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