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早点说出来就好了,也免去了这几天千头万绪的折磨。
艾格尼丝脑海中甚至冒出了这样的念头。她趁势将原本打算有所保留的想法也一并吐露:“说到底,不过是你一时兴起罢了。难道不是吗?”
伊恩困扰地绷紧了唇线,最后选择诚实地颔首。
在艾格尼丝再次开口前,他抢白:“但是现在不再是那样了。”
“那是哪样?”脱口而出的质问声是这样尖刻,艾格尼丝都吓了一跳。
伊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或者只是穿过两人间距离的寒风作祟,他竟然打了个寒颤。
艾格尼丝揪紧了斗篷门襟:“不仅仅是我,你不也小心翼翼地回避谈论这段关系到底是什么,吝于给我一个解释么?”
“一靠近你就退开,一有开始的征兆你就要终结,我也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定义这段关系。”伊恩说完就懊恼地握拳掩住嘴唇。他长长地吐息,求和般地低语:“你就不能多相信我一点?相信我有理由对你……”
语声渐低,他到底还是没能将未尽的话语说出口。
艾格尼丝嘲弄地笑了。
伊恩再次别开脸,口吐难以启齿的真心话时他总那么做:“你有充分的理由不相信我,轻浮、冷漠、缺乏耐心,明知如此我也不准备做任何改变,我的确性格恶劣。还有最初接近你只是一时兴起,你要这么指摘我的话,我全都接受,不会做任何反驳。但是--”
他嘴唇翕动,如同突然弄丢了编织动听话语的巧智。他烦躁地交叠手指又分开,重复数次,发脾气似地坦白:“这样的状况是第一次,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是伊恩首次向艾格尼丝示弱。
她将堵在喉头的什么东西咽了下去,才抑制住胸口酸胀的微热,同时强自继续逼问:“这样的状况指什么?有人不会任你摆布、能够拒绝你的状况?”
“是,但也不单单是这样,”伊恩顿住了,良久无法吐出后半句。
艾格尼丝嘴唇紧抿。第一步只能由对方跨出,她在逼他把话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