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琢磨了许久,才想出这么个昏招,可是一照面,一看见这个人,依然浑身不自在,跟长毛毛了似的。
言卿又龇牙咧嘴了一阵儿,才问:“咱就说,您还真失忆呀?”
“您这失忆之后弄了一身伤,别的能忘,可这伤总不能忘吧?”
“!”
江斯蘅瞳孔一缩,旋即立马回答:“哦,这个啊?小五说了,我梦游,这正常。”
“……”
言卿服了,她懒懒摆摆手,“算了,不跟你说了,我去找雪翎。”
江斯蘅猛地看过来:“雪翎?”
“就是你家六弟。”
“我当然知道那是我家六儿!可你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管他叫雪翎?”
言卿一脸纳闷儿,“那不然我该管他叫什么?”
江斯蘅阴着一张脸,不知为何那脸色就越来越黑,“你以前分明都是一口一个江雪翎!看来还是没安好心,这亲亲热热的,连雪翎都叫上了。”
“呵,”
他又冷笑一声,“你少打六儿主意!”
说完他头一甩,阴着个脸扭头就走,大步流星。
言卿:“?”
气得都撸袖子了。
江老四你他妈脑子有病啊!一天不怼我能死啊!?
气死了都,
另一边,江斯蘅耷拉着眼皮儿,面无表情地走了一路,直至来到村子后头,进入一户无人的人家,又掀开板子走进地窖。
“咋样?外头咋样?没出啥事吧?”
老族长心神不宁,正陪着江雪翎一起待在这地窖里,一旁则是惨遭五花大绑还被堵嘴的娇少爷赵锦之。
江斯蘅垂了垂眸,然后又摇摇头,“没事,她回来了,她之前下山时我也暗中跟过去了。”
“她在孙家大闹一场,把孙秀荷送进钟山窑矿了。”
老族长一听,一下就有些发懵,那叫人捆成粽子的赵锦之则瞳孔一缩,
“唔唔唔!!”他口不能言,但双目直瞪。
江斯蘅本就心烦,一见这毫不客气,直接一巴掌糊在了赵锦之的后脑勺上。
“你唔唔什么唔唔?那老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亏你竟然还能把他当成一个宝儿!”
“你以为她能有什么真心?她当年把你收入房中,让你做侧夫,也不过是为了发展她那些钱庄酒楼,不过是为了跟你爹赵县令扯上关系,顺便再搭上官媒那位崔大人而已。”
一个蠢货,被人利用了还不知情,以为孙秀荷从未鞭笞他,从未打过他,就是心里有他,就是心里喜欢他?
怎么可能!
她们那些妻主,娘子,哪里有什么真心,哪里有什么真情?
江斯蘅想着想着,薄唇又一抿,又突然想起之前在山下的所见所闻,想起他家那位言姓妻主的所作所为,
他心中多少起了点波澜。
崔大人前来视察,险些下令屠村时,她挺身而出划下这片土地,保全了所有人。
他江斯蘅就已经欠了她一回,欠了她一命。
今夜,他一时失控,小六也心神失守,他知晓自己犯病时多不正常,兴许一个弄不好,他与小六都得折在孙府之中。
可还是她,一把火,一场浓烟,她又救了他们一回。
接连两次,他已经欠了她两次,
欠了她两条命。
不知怎的,江斯蘅一瞬就红透了双眼,心中,也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江雪翎?族长爷爷?你们在吗?”
正好这时,地窖外,传来那人呼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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