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醇如烈酒的异香骤然扩散。
“死!!”
她双目之中满是狠辣之色,这女尊治下,妻主娘子无往不利,但凡信香一出,无论那人是盖世群雄,又或为一方豪杰,皆要在信香之下俯首称臣,皆是只能听凭信香的摆布和掌控。
她让他去死,那他便不可违抗!他便非死不可!
然而,很快岑佑情就一脸错愕。
“噗——”
长刀刺穿了血肉,她一脸愕然地低头一看,或许终究是被信香影响了一些,使那长刀偏离了咽喉,避开了要害,然而也已没入她肩膀。
那身形高大的男子则是一个踉跄,旋即猛然屏息,他提气一跃,“砰!”
竟陡然撞穿了窗户。
这里是三楼,他从天而降。
下方,酒楼外,赵县令本是伫立于马车旁,突然听见这一声巨响,旋即抬头一看,就见那人已踉跄转身。
手中长刀血迹未干,而他头也不回,突然又纵身而出,登上了不远处的屋瓦,顺着屋瓦一路疾行,只几个起落就已消失于浓夜之中。
“岑巡察!岑巡察!?”
酒楼之中,崔大人已反应过来,但她一看岑佑情这模样就知大事不妙。
自从挨了那一刀,岑佑情便脸面发青,且肩膀上的伤口也血流不止。
那流淌而出的血迹并非常人殷红的色泽,而更像是闪烁着不详的乌紫之色。
仿佛那血有毒,又或是那刀,那仇翼晟手中的那把刀,竟是提前淬过毒?
岑佑情摇摇欲坠,突然呕出了一大口鲜血,就连这血也是发黑的颜色。
她眼前一阵阵晕眩,在临昏迷之前,只来得及交代一声,“给我追!杀无赦!!”
…
“死!”
“给我去死!”
“死死死!”
浓夜之下,一个尖锐至极的声音仿佛能震破他耳膜,在他脑海不断咆哮,不断嚎叫。
如凄厉的鬼怪,杀气腾腾。
他的喘息声有些粗重,步伐也越发虚浮,重重咬了一口舌尖,咬破了舌头,疼痛刺激他清醒。
而含着这一口血腥,他按照出手之前就已提前制定好的计划,提气一跃,施展轻功飞檐走壁,趁着夜色就这么离开了县城。
“死!”
“死死死!”
那个声音仍在他脑海,在干扰他神智。
那是岑佑情释放信香时所下达的命令,而那信香被他吸入了一些,那些命令也直达他脑海。
像是欲操控着他,令他几度想提刀抹了自己的咽喉。
脸色一凛,仇翼晟又勉强定了定神。
“一个时辰……”
白骨山也曾有一位娘子,不过那位娘子已经年迈,此次回到嵊唐之前,他已在那人的帮助之下试过多次,只需意志坚定,或许能够熬过信香的控制。
一个时辰,只需熬过这一个时辰,那份控制便会逐渐淡去。
今夜之事本该万无一失,他提前演练过无数回,甚至他此次来嵊唐,也正是为此而来,正是因为听说了岑佑情会来此地巡察。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也是直至此刻才发现,那岑佑情的信香着实是太过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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