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噤声,想起前两天在刑狱,二哥曾往那刑狱长夏荣芳的口中塞过一团猩红的血肉,他又连忙住口,两片薄唇也紧紧抿在了一起。
那眼底也好似涌出几分懊恼,仿佛在责备他自己心直口快,不该提起那些事儿,更不敢提什么山鸡。
甚至他还觉得,或许他压根儿不该过来找二哥,不就是一顿饭而已,他又不是做不了。
可是妻主分明更喜欢二哥的手艺,每次二哥准备好膳食,都总能令她胃口大开……
而见他这样,江孤昀一脸好笑,“少在那胡思乱想,容我缓缓便好。”
江斯蘅噎了一下,才又讪讪看来。
而江孤昀则是用力闭了一下眼,屏息凝神,仿佛在尽力平复着什么。
须臾,
兄弟两人一起往外走,
只是回去这一路,难免心不在焉。
江孤昀就不禁在想,
似乎,无意之中,他已将自己置于一种岌岌可危的境地。
昨日那些事记忆犹新,大抵是为欲而起。
可一旦有了欲,那么接下来,又该是什么,又能是什么?
他江孤昀一介凡夫俗子,到底是做不了那无情无欲的圣贤。
“呵,”
突然听见一声沙哑苦笑,江斯蘅侧首一看,就见他二哥好似忧愁,好似困扰,
当扶额低笑时,那眼底也好似染上许多晦涩难言的复杂。
“?”
江斯蘅歪歪头,又张张嘴,眨巴两下眼,然后直挠头。
咋回事?
怪怪的。
不明白?
没看懂。
…
梧桐小院,
言卿来回转了转,整个院子静悄悄的。
江斯蘅不见了,少年小六江雪翎在厨房那边,正坐在一张板凳上神色恬静地添火烧水。
分明是一副很正常的模样,以前也曾见过这一幕,但今日不知怎的,就是感觉安静得让她感到很心慌。
言卿又四处看了看,突然见那个老三江雲庭不知从哪抄起一把红缨长枪,已经在院子里舞了起来,枪风凌厉,带着那悍勇无敌的暴戾杀意,手臂上的肌理因此而绷紧。
他只穿了一条黑裤子,一双皮革蹂躏而成的长靴,雄壮的身体处处皆是豪放粗犷的草莽之气。
那双黑眸如翱翔天际的雄鹰,漆黑深邃,杀气凌厉。
真是好漂亮的枪法!言卿一时看得有些出神。
“那要不等会儿做点素的吧?其实素食也挺好的?”突然院外传来江斯蘅小声蛐蛐的声音。
言卿下意识地转身一看,接着,活像是一脸雷劈,整个人都僵在了那儿。
兄弟二人正在往回走,江孤昀神色淡淡,“不必。”
“可是你之前在刑狱……”
“都已经过去了,人总得向前看。”
困难既存在,便是用来克服的,不论是活人血肉,亦或家禽牲畜,难道此后要让家里这些人跟着他一起食素?
大可不必。
或许初期难熬,但只要熬过了就好。
正这么想着,江孤昀不经意地一抬头,就见家中那位言妻主正一脸僵硬地杵在屋檐下。
。